常洵沒有再提起賜婚之事,也似乎有意無意地躲著蘇蘇一般。就這樣過了兩日,蘇蘇已完全恢複了。沒有見到常洵,她不知是否該這樣不辭而別。或許這皇宮已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隻能選擇離開。
常洛的計劃她沒有辦法完成,因為她不想傷害任何人。既然如此,她隻能選擇忍痛離去。無論如何,此生,她和這個皇宮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這日又是如此,常洵一早便離開寢宮。蘇蘇試圖從玉蘭那裏問出一些線索來,隻是玉蘭卻隻說不知。沒法子,她隻好自己想法子去尋找。
但是這個端陽宮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迷宮。除了這寢殿,她對這裏一無所知。既然想要見到常洵,她隻能自己去找。於是趁著玉蘭坐在那裏打盹兒,她瞧瞧將手中的醫書放下。貓腰從她身邊走過,悄悄繞過內殿,便往外去了。
宮人見了她,也隻是恭敬行禮。沒有人攔著,她便大搖大擺地從端陽宮出來。低頭瞧著自己一身宮女裝,倒是不算惹眼。隻裝作來往的宮女一般,低頭匆匆行走在人群之中。
正在茫然該從哪裏找起,卻忽然聽到正從對麵過來兩個小宮女在低聲議論著什麼。原本並未自已,忽然聽到了恭妃二字,她忽然警惕起來。趁著二人不注意,便悄悄跟在她們身後。
聽到恭妃近況時,她不禁唏噓一陣。漸漸放慢步子,待那兩個走遠了,這才歎息一聲:“世事難料!”恭妃被打入冷宮還不算,竟為了恕罪而終日以淚洗麵。方才那兩個宮女甚至聽到傳聞,說是恭妃哭瞎了雙眼。
她不禁有些不安,既然難得出來一趟。她倒不如偷偷溜去看看恭妃,這樣想著,她隻是轉身朝著後苑快步走去。這樣一身裝扮,倒是極好的掩護。隻是可惜,她不知恭妃被關在何處。倒是頗為躊躇,正猶豫間,忽然瞧見一對宮人正朝著冷宮方向去。
蘇蘇悄悄跟上去,不動聲色地跟在最後。倒是未曾惹人注意,她見眾人手中都拿著托盤,自己卻什麼都沒有,不得不壓低了身子,雙手端著擱在胸前。裝裝樣子,倒也無妨。
眾人來到冷宮大門外,蘇蘇微微抬頭瞧見匾額上刻著冰冷的大字“梧桐苑”。想必這裏就是了,隻是這偌大的梧桐苑,恭妃又在何處?暫時顧不得許多,她隻是跟在那些宮人身後來到大門前站定。
隨著鐵鏈哐啷打開,宮門被三四個宮人大力推開。大門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聽上去很是刺耳。這裏不同一般宮殿,就連宮門上都滿是剝落的斑駁痕跡。靠近地麵的,甚至隻露出發黃腐爛的黑褐色。
果真是冷宮,想必這裏早已被遺忘了吧。就在她歎惋這些可憐棄妃的命運時,卻忽然聽到為首的大太監朗聲道:“辦事兒吧,記住了,一個都不能漏掉了!”他說著,尖利的聲音很是刺耳,倒是與這裏的寂靜不相稱。
眾人卻齊聲應了,隨即魚貫而入。蘇蘇未免被發現,自然不動聲色地跟隨著他們進去。見他們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蘇蘇沒法子,隻好暫時躲起來。倒是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隻好悄悄尋找著恭妃的下落。
院子裏堆著歪歪斜斜地枯樹枝,落葉滿地都是。有的已經被踩碎了,混合著空氣中發黴的氣味兒,隻是叫人覺得想要嘔吐。蘇蘇努力忍住,隻是踮著腳尖來到兩側的廂房邊兒上。那些宮人很不客氣,隻是直直踹開房門,橫衝直撞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