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上內容頗為豐富,幾乎包含了彼得·魯登道夫全部的人生履曆。
魯登道夫家族世代在帝國境內經營行會,根深蒂固,隱藏能量極深,是帝國內一股誰都不願意沾惹的勢力。
彼得為魯登道夫家族的一員,但在枝繁葉茂的魯登道夫家族,也隻能算作一條分支。
一條細小的、渺渺如煙的細支,甚至連一個世襲貴族的頭銜都沒混上,隻得了個捐錢的終身爵士。
可真正把他身上的泥土撥開,才知廬山真麵目。
陸泓看到彼得名下那一個個熟悉的商會名、傭兵團名、店鋪名,才知曉什麼叫做手眼通天。
他的勢力深深滲透進了赫姆加特的每一個角落,越是陰暗的角落,他的眼睛反而更光明。
陸泓甚至在卷軸上看到了一個老朋友的名字,“烈酒鐵錘”商會。
如果他想要查出昨天陸泓的行程,隻需要吩咐手下一聲,不出多時,桌上便會擺上陸泓昨日所做的一切。
然而這樣的人物竟然在拜倫麵前點頭哈腰,可見他隱藏得究竟有多深。
拜倫還以為自己狗仗人勢,以威壓人,利用彼得作為他揩油的幫凶,卻不知自己壓的是一頭真正的地頭龍。
可笑,真是可笑。
可是這樣一個在赫姆加特中層、底層能量頗大的人物,克羅夫茨卻懷疑他勾結吸血鬼!
人奸!果然是人奸啊!
這等大事,克羅夫茨肯定不會無的放矢,但必然也沒有確切證據,不然直接通告獵巫人,獵巫人會把彼得全家燒成灰燼。
克羅夫茨也不能錯殺,因為彼得能量太大,無故將其燒成灰灰,必然會對赫姆加特的秩序造成影響。
首當其衝的便是城牆下待命的傭兵團!
關係到城防問題,容不得克羅夫茨不謹慎。
月淺燈深看完大概,直接罵出了聲:“那家夥是個傻叉吧?這種事情就丟給兩個傭兵?”
“今天他把身邊衛隊支開,才把卷軸交給我們,他應該懷疑身邊有眼線。”陸泓思索道。“看來他身邊人挺多,但可用的卻不多。”
“他就這麼相信我們?他就不怕我們是彼得的人?不怕我們轉身就去投靠彼得?”
陸泓回想起當時情景:“豺狼或許看得比雄鷹更仔細,恐怕是他委托他人,卻沒有調查出結果吧?
我們倆多次在他麵前露麵,或許在他眼中,我們就是兩名很優秀的傭兵。
至於他擔不擔心我們泄密,這個卷軸就是保護措施吧?
克羅夫茨是城中首席顧問,城主身邊的親信,他自然知曉傭兵們的生態,知道傭兵這種如同豺狼的生物,不會遵守契約精神。
那他為什麼還要我們在卷軸上簽字呢?
可能我們走上告密的第一步,這個卷軸便會向他示警,甚至直接殺死我們……”
“委托絕密,泄露即死亡,原來是這個意思,好陰啊他,原來每句話都飽含深意。”月淺燈深沉吟道。“那我們看完把卷軸扔了好了,任務照做,失敗了也沒有懲罰。
嗨!早知道當時我就寫假名了。”
陸泓苦笑道:“別耍這些小把戲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月淺燈深撇嘴,感覺自己玩不過這些心髒的。
“不止如此啊。”陸泓點了點卷軸的末尾一行小字,“一點小小的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