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芸離開後不久,就暗了下來。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照進了房間,窗外偶爾傳來一兩聲孤鳥的啼聲,宛如刀割一般,撕心裂肺,悲慘淒涼。
赫連疏桐靜靜地趴在桌子上,麵無表情。她不會流淚,不想流淚,也流不出淚。悠看著她一個下午都是這般模樣,不由得心疼起這位外人都羨慕至極的郡主。光鮮亮麗的外表背後,暗藏了多少苦,累。這些都是別人看不到的,都是別人不能承受的。
“郡主餓了,要出去吃飯!”悠終於忍不住了,對著門外大喊。門開了,悠一陣欣喜,她看了看赫連疏桐,發現赫連疏桐終於把頭從桌子上拿了起來,期待的目光望著門外。卻沒想到是從外麵進來了個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盛著各種可口的飯菜,有魚啊,肉啊,赫連疏桐看到此般景象,頭又耷拉到桌子上了,絲毫沒有胃口。
那人擺好了飯菜,:“郡主,長公主吩咐過了,您不能出房門。既然您餓了,我們就把飯菜端進房間裏給您吃。這些都是剛熱好的,希望您不要嫌棄。請您慢用!”完,那人就退了出去,順手又把門關上了。
“長公主這也太霸道了吧!她怎麼能不讓您出房門呢?老爺也都不會如此。”悠抱怨道,“從到大,長公主這個做母親的什麼時候盡過母親的責任?我看她除了把您生下來了之外……”
“夠了!”赫連疏桐打斷了悠。悠有些委屈,但她也知道自己提到了赫連疏桐的傷心事,悻悻地閉上了嘴,坐到了椅子上。
赫連疏桐也意識到了剛剛她的話有些嚴厲了,讓悠難受了。赫連疏桐知道悠是為她好,也是在為她打抱不平。於是赫連疏桐坐直了身子,神神秘秘地靠近悠,:“悠,你明明知道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這是在救你!我可提醒你啊,現在門口都是長公主的人,你這麼光明正大地長公主的壞話,你就不怕……”
赫連疏桐話還沒完,悠就有些驚恐地捂住了嘴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是奴婢嘴賤!奴婢知錯了!郡主,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悠拉了拉赫連疏桐的衣袖。
赫連疏桐看著悠這慫包樣兒,竟忍俊不禁了。悠見赫連疏桐開心起來了,也笑了起來。
“幾時了?”赫連疏桐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拍了拍腦袋,問悠。“郡主,酉時了。”悠回答。“酉時了……”赫連疏桐喃喃道,“那爹應該回府上了吧。”悠已經探測到了赫連疏桐的心思,回答:“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應該是的。”
突然,赫連疏桐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衝到了門口,一把推開了房門,就往外走。門外的人被赫連疏桐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趕忙攔住赫連疏桐。赫連疏桐不滿地大叫:“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們憑什麼攔我!你們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阻攔我!”著,赫連疏桐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眾人見的這般陣仗嚇得跪到了地上,:“郡主,我們是按長公主的吩咐做的!您不要為難我們!悠姑娘,您倒是來勸勸郡主呀!”悠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看戲的模樣,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長公主?你們知道這是哪裏嗎?這兒可是赫連府!又不是長公主府。長公主的人跑到赫連府來撒野,誰給你們的膽子?!”赫連疏桐逼問道。
明顯,那幫人被嚇得不輕,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赫連疏桐見這模樣,不由得暗暗笑了一下,然而馬上就恢複了嚴肅,:“你們讓不讓開!今兒個我要是死在這裏了,對赫連家不好,對你們家長公主更不好!你們可考慮清楚了!”著,赫連疏桐又把刀往脖子上近了幾分。
“快去喊赫連大人!”那群人裏的頭兒看大事不好,終於肯去搬救兵了。赫連疏桐內心一陣欣喜,不由得就喜上眉梢。不過那幫人此時此刻可沒有心情來注意這個。
“不用找了,我來了。”赫連聞從遠處慢慢走了過來。赫連疏桐見此可是更加愉悅了,周圍的人也鬆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赫連聞走到赫連疏桐的跟前。赫連聞心翼翼地把短刀從赫連疏桐脖子邊拿下來,遞給了下人,:“女孩子家的,用什麼招數不好偏要用這招呢?傷著自己了怎麼辦?”赫連聞還順勢刮了刮赫連疏桐的鼻子。
赫連疏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輕聲:“情況緊急嘛!再了,爹,我不會傷到自己的,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