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冬雪覆蓋都無法阻止莂克的靠近,白花花的一片從前方襲來,他隱約的看見了前麵模糊的人影。
甫盧蘭站在中間,兩邊分別躺著弗岺和酙婁,此時正是夜間,四周都是白晃晃的寂景,弗岺的身體已經僵硬了,那扭曲透著恐懼的臉龐,隻有心髒還在跳動。酙婁的全身幾乎都被細小的刀片刮過,滿是創口的身子,樣子既悲慘又可憐,她也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甫盧蘭正虔誠的抬起雙臂,纖細的雙臂上泛著一陣白霧,左掌朝著弗岺,右掌朝著酙婁,看見前方莂克洶洶而來的影子,她的手沒有停頓下來。
“不要!”莂克快速的逼近,手上的長戩在月光下泛著火焰一般的烈紅色,向甫盧蘭俯衝而來。
甫盧蘭沒有停手,閉著雙眼,正在咆哮的暴風雪淩亂了她的秀發,冰寒灌入了她的術士長袍裏。
帶著冰冷,載著力量的長戩貫穿了她的後背,染著血的長戩從她的胸前穿了出來,猩紅色浸濕了她的胸膛。
“啊——”甫盧蘭臉上扭曲的厲害,血腥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她發出不甘的哀叫,如同受傷的狐狸一般,哀鳴。在這黑天的雪地裏,那哀傷的鳴叫充斥著巨大的悲憫,伴隨著遠處森林裏的夜鴉,那詭異的鳴啼,響徹了空曠的冰原上,混雜在風雪的呼嘯聲中,雪還在漫漫的下著,愈下愈大,無止無盡。
甫盧蘭被莂克的長戩挑了起來,倒向一邊。她顫抖的撫摸著胸前的血窟窿,血水簌簌的一直流淌,泄了洪的堤壩被衝垮,血一直在淌,那麼鮮豔,那麼淒楚。
【冰棺】中:
亞藍的雙目突然張開了,黃色的冷汗浮現在他那虛弱暗黃的臉上,應該是從噩夢中驚醒了。
“亞藍,你怎麼樣了?”
“你終於醒了。”老夫婦正坐在屋裏,照顧著家裏的情況,見到亞藍突然驚醒,臉上滿是喜悅。
“我怎麼會在這裏?”
經過老夫婦的一番講述之後,亞藍才漸漸明了,睜著惶恐的雙眸,不安地說:
“我在夢裏看見一隻夜鴉,在漫天的雪地裏掙紮著飛離,陣陣的哀鳴著,向著迷惘的前方,向著那落滿雪花的森林裏,向著未知的黑暗中前進。”
“嗯?”老夫婦一聽到夜鴉兩字,眉頭不禁擰了起來。
“夜鴉是不祥的預兆,是指有著什麼凶險在發生,莫非是——”
老夫婦焦急的說起了剛才的情況,莂克和酙婁都沒有在屋子裏。老夫婦在去弗岺的牢房裏,發現弗岺也已經逃離了,倉皇的走進甫盧蘭的房間裏,她也沒在,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焦急的渡著步,盼望著大門被打開。
經過一陣不安的等待中,終於大門被衝開了,莂克淚流滿麵,承受酷冷的侵襲,他的臉上滿是紫青,騎著龍馬闖了進來,他的身後,躺著弗岺和酙婁,兩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上麵滿是傷口,碎布上染著刺眼的血花。
亞藍惶恐的站了起來,從冰棺中走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麵,抱著陷入昏迷的酙婁,說不出話,隻是熱淚在他眼眶中打轉。
裏麵的人忙手忙腳的將兩個僵硬的小身體同時放入冰棺中,老夫婦連忙運起聖潔之光,愈合治療著兩個嬌小可憐的身子。
“怎麼回事?”亞藍拽著莂克的領子,莂克可是一名強大的4階空中騎士,並且擁有極速馳騁的龍馬,他身上沒有一點傷害,可是兩個亞藍在意的女孩們卻遭受著如此大的創傷。
莂克臉上的淚痕上,淚水成行的淌流下來,非常疲倦的露出一絲苦澀,低頭說聲抱歉,便沉默不語。
“你不是很強大嗎?你不是說隻要有龍馬你便可以隨時逃脫任何危險嗎?為什麼單單的她們受了這麼大的創傷?這是為什麼?”亞藍睜大的瞳孔中布滿了血絲,對著莂克咆哮。
“當我出去尋找她們的時候,她們已經身負重創了,我也無能為力啊,知道嗎!就你知道難受嗎?酙婁也是我的妹妹,也是我最疼愛的女孩。”莂克推開亞藍的雙臂,全身顫抖的吼著。
“那麼她們為什麼出去,為什麼當她們出去的時候,你卻一點都沒發現,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亞藍拽起拳頭,衝向莂克,狠狠的砸過去。
“夠了你們兩個!你們現在相互爭吵有意義嗎?”老先生停止了治療,站了起來,大聲的斥責倆人。
“莂克你見過甫盧蘭嗎?她也不見了。”甫盧蘭的媽媽滿是擔心的問道。
莂克低著頭,晃著腦袋。
“唉,這麼晚了,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甫盧蘭又消失,會不會——”甫盧蘭的母親一說到這些,心中驚悚的感覺一下子將她全身占據。
這種驚悚的感覺開始蔓延在整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她的母親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百歲,熱淚順著那堆滿皺紋的臉頰淌了下來,熱熱的兩行淚開始控製不住,嗚咽著抱著自己的老頭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