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的思念(1 / 2)

那一季的思念

木木

那天早晨,天空飄著零零星星的小雨。

早讀鈴已經響了很久,教室裏仍是沸沸揚揚一片,我坐在座位上慢慢翻弄著英語書。

忽然,教室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原來是玲。她手中托著一件紫色的雨衣,那雨衣上滾動著晶亮的雨珠。她微微理了理貼在額前的一綹濕發,清亮的麵龐帶著淺淺的動人的微笑,她輕快地奔到自己的座位上,裙裾的一角飄了起來。

我望著玲,出了一會兒神,心底湧出一種既眩惑又感動的情緒,隻是為什麼眩惑,為什麼感動,我並不清楚。可能是玲那雙被紫色雨衣襯得如夢如幻的眸子,可能是那抹盈盈的笑容,也可能是她從教室外帶進來的一片雨意與詩意。總之,以前我不曾有過這樣的感情。低下頭,我居然感到臉發起燙來。

再次看了看玲,她已經在埋頭認真地看書,微微翹起的嘴角仍然帶著恬靜的笑容。

那段日子裏,距高考還剩三個月,升學的重荷壓得每個人透不過氣來。老師每天會講上一百遍“堅持就是勝利”,然後拋下狀如小山的習題。盡管這樣,大家依然喜歡在課間或晚息前的一個小時休息時間裏,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談論這樣那樣的趣聞,校園裏的空氣永遠是活躍的。

玲有時也加入到這樣熱情的談論場合中,但更多的時候,她隻是安靜地站在一邊,聽別人講。玲常常站在窗邊,看看天邊堆積的雲彩,那個時候,她的表情非常肅穆,仿佛在凝望自己渺小可知的未來。每次看到玲那種專注的神情,我都會莫名其妙地自慚形穢起來,玲的世界距離我實在太遙遠!

時間在一天天流逝,漸漸地,我變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學習了,也不再跟同學嘻哈打笑地混日子,籃球場上少了我的身影。更多的時候,我都是伏在課桌前演算令人頭痛的習題,同學們都戲謔般的打趣我:“高原要考大學啦?這麼愛學習!”

“豈止考大學!他是想考狀元嘛!”大家一陣哄笑,我也跟著笑,心裏卻充實而快樂。

那天中午,我在教室裏自習,玲坐在我的前麵,也在安靜地看書。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灑在玲的頭發和肩上,我忽然有了一陣莫名的衝動,撕下一張作業紙,笨拙地給玲寫了一封信……那封信在我的褲兜裏躺了好幾天,終於有一天,在走廊上,我看到玲恰好朝我走來。於是,我迎了過去。玲像往常一樣微笑著,一臉的單純與寧靜,嘴裏哼著一支可愛的歌兒。我忽然發覺自己是個愚蠢的破壞者,欲攪亂那一波平靜的湖水。終於,玲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而那封信也在我掌心中捏成了一個團。

高考已迫在眉睫,我反而沒有了想象中的那份緊張。誌願填過了,該背的該看的該複習的都已做完,隻等那三天的來臨。

一個周末,在家裏看書看累了,我忽發閑情逸致,便溜到屋外去散步。我走進一個小書店,猛然看到玲正站在書櫃前翻弄書本,倉促中我想退出去,但是玲已經看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