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窮人
周春放
記得去年夏天我剛到吉木薩爾廣播電視局工作時,同事們見我孤身一人遠離家鄉,生活上沒人照顧,就要給我介紹對象,希望我早些安家,穩定下來。起初我沒放在心上。可是說的次數多了,我也隻是默認。於是,我就有了第一個男朋友。記得見麵那天,他身穿一套筆挺的白西裝,戴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梳得油光可鑒,一派闊氣風度。我不知道他這身打扮是不是想讓我聯想到“白馬王子”,然而,我實在是缺少想象。到跟他講話時,我發覺他竟三句不離錢字。開始我還聽得津津有味,以為這是見多識廣,再往後聽他大侃怎樣大把賺錢,又如何花錢如流水時,我愕然了,冷不丁冒出句:“我是工薪階層,可掙不了這麼多呀!”他說:“女人嘛,嫁個有錢的男人就是了!”我一下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傷害,人格受到了莫大侮辱,仿佛我是在乞求他的施舍和憐憫似的。自然為了這個“錢”字,我和他隻見了第一麵告吹了。
不久,同事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她在轉告男方的家庭條件時引用了男方的原話:“我家條件比你家裏強得多,有一套最時興的高檔組合家具,不缺電視機、洗衣機……”沒等她把話說完,我就婉言拒絕了見麵。那時,我真想不通,我是要嫁給人呢,還是要嫁給家具?
後來介紹的第三個人的確讓我心動,在交往一段時間後,他終於說出了他今後打算:“我的工作好,工資又高,我家又不缺錢花,你那份工作有啥幹頭,今後,你就辭職吧!”那固執的口氣不容置疑。有錢、辭職、家庭婦女,可能嗎?為此,我還是和他拜拜了。
冥冥之中我不知道我在追尋什麼,我謝絕了一切熱心人。很長一段時間我陷在極度的困惑中,我弄不明白感情和錢是什麼關係,位置該怎樣擺?
然而,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我認識了他。他是我縣駐軍部隊政治處的宣傳報道員。以前常在報紙上看到他寫的文章,但從未見其人。今年初,部隊培訓業餘報道員,邀請電台記者去講課(當時我也在其中),待互通姓名後,我倆就像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攀談起來。他談了對我所寫的文章的看法;我講了看過他寫的詩的感受,當時竟忘了旁邊有人。後來電台又辦通訊員學習班約他們來參加,彼此接觸的機會也多了,知道了他對文學的酷愛;知道了他追夢無悔的4年多發表了200篇新聞稿件、30餘首詩歌並且在“贛新杯”凡人初涉世全國征文大賽、“希望杯”短文大賽等項文化活動中獲獎。而我幹的是新聞工作,業餘時間也常搞一些文學類的東西。於是同一個目標,同一條道路使我們談論的話題日漸豐富。但我們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仿佛是姐弟倆,是兄妹,是兩個異性朋友……直到有一天,他的一個戰友見我們這樣投機,突發奇想地大聲說:“我看,你們成為一家是很幸福的!”
沉默好久,我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慢慢地我發覺我已經不知不覺中掉進了一張魅力無窮的無形的網裏不能自拔。那一刻他打開背包讓我看那就是他全部的財產。而我卻對此不屑一顧,想都沒想說了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對這一句話我竟然到婚後都沒後悔。金錢是身外之物,它並不是最為重要的,來自每個生命內部最動人、最美麗、最溫馨的歌,那就是愛。隻有你用心投入地奏響它、感受它、珍惜它,它就會使你無比幸福。其實我對“永遠”這兩個字並無絲毫的敵意,相反,在很多情況下還產生些敬畏心理,因為它太博大太深邃完美得可怕。
千萬別再說“永遠”涉世小語少男少女文摘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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