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寂之後,三宗五門弟子人群中陡然沸騰起來,妖獸八九隻,沒有戰鬥,轉瞬滅之,何人何時見過這種情形?一時間眾人皆未敢上前。
一人長跪不起,一人輕拍肩頭,半晌後緩緩開口:“師兄知道走龍道裏有築基吧!”
男子低頭不語。
“看來師兄那一劍就是為它準備的吧!”,吳庚似在詢問,語氣卻又甚是篤定。
一手虛抬,九顆內丹漂浮而來,皆完好無損,最大的已有成人拳頭般大小,更珍貴的是內丹呈三色,恐怖的力量蘊藏其內,正是那頭煉氣大圓滿妖獸所含,勾換成靈石恐怕不下數千數目。
眼界高,還是特意留下,出劍老者讓吳庚由心敬佩。
男子抬起頭來,長發淩亂,眼睛血絲密布,神色卻又是極為痛苦,“老祖走啦!”
吳庚心中一沉,神色轉之又是舒,不管怎麼說,能言語就好。
“因為我,師兄不得不此刻出劍?”吳庚抿著嘴角,冷聲道:“那一劍的代價你讓我如何還?”
越是關係之近,吳庚越不敢想象師兄為那一劍付出了什麼。
一抹老祖劍光靈性,亦有一個女子的希望?這一切都隨著那一劍消逝而去,修士殺力極大,卻也會如同凡人般無助,世道如此,有時,出劍隻會更絕望!
吳庚轉身麵向山穀,走出幾步,突兀回過頭來,在張仲陽黯然的眼神中,緩緩開口,“張師兄,信我嗎?”
一點亮光眸中起,長劍立於膝前!
吳庚輕笑,轉身入山穀,一襲白衫消逝在走龍道內,聲音飄落而出,語氣帶著豔羨:“師兄可是有個好老祖呀!”
持著手中長劍,張仲陽嘴角莫名掀起。
“我等在築基眼裏皆為螻蟻,諸位沒意見吧?”千道宗領首男子眼含寒意,森白牙齒淩冽。
“那頭築基妖獸發狂,我等死狀不見得就會比那幾頭妖獸好上多上”,一男子收起持扇,環抱雙臂,上前兩步,眼中危險光芒隨眼皮若隱若現。
“百花穀的弟子,就沒人出麵嗎?”一人臉色鐵青,視線落在隊伍最後的數十人身上。
無一黑衣弟子,在眾人麵前言語都已經是有極大壓力。
“浪費時間”,千道宗弟子眼中露出不屑,直接忽略這群唯諾弟子。
“不攔住那白衣男子,所有人都會死,不想死的都速速出手”,言語同時,劍光顯現,直奔山穀而去。
眾人相視一眼,恐懼難以遮掩,似乎隊伍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身形接連飛掠而去。
“我們怎麼辦?”
“黑衣師兄們相距甚遠,沒有他們,這兩位師弟怕是保不下啦”,一男子不無遺憾道。
“行啦,態度放正就行啦”,男子眉眼閃爍,板著臉緊隨前進。
張仲陽停下吐納,靜靜看著烏泱泱壓來的人群,劍身半截入土,此刻左右搖曳,眾人突兀止步。
“你想將數百弟子全部害死不成?”有人語氣怨恨,看著穀內又充滿畏懼。
張仲陽幾根發絲自發帶中淩亂垂下,青衫破碎,哪怕多麼無力,身體卻永遠挺的筆直。
“不會有事的”,聲音平淡卻又幾位篤定。
“這位道友,你可知後果是什麼?”持扇男子眼睛眯起,身形緩緩上前數步。
張仲陽身形微動,手扶劍炳強自撐起身體,看著眾人。
眾人視線搖曳,落在那把凡鐵飛劍之上,始終不敢有所動作。
“此地妖獸名為涿龍,占據龍脈才破境到築基修為,對妖獸而言,那就相當於日後晉升的大道,龍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於我們來說,讓它離開這座山脈,比讓你舍棄大道修為還難,懂嗎?”
眾人臉色變換,思慮萬千,一人拱手上前,“道友何從得知”。
“抱歉,個人之事,這些無可奉告”,張仲陽瞥了一眼對方,淡淡說道。
那人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多言,隻是後麵又竄出一人:“說的輕鬆,說不得築基妖獸引發獸潮,到時候何處安身?”
“嗬?這麼怕,那你還修毛線的仙”,遠處一朵七彩雲彩之下,蹦下一個小胖子,商賈打扮,顛顛的來到張仲陽麵前,臉色一苦,“張師兄是真的照顧小弟生意呀”,言語同時拿出數枚丹藥,分別喂與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