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雨喬皺眉道,“那他中毒時的衣物呢?”
“……也燒了。”那侍女渾身一顫。
“誰叫你們燒的?!”雨喬怒道,“他中的毒是外毒,他的身體現在碰過這溫泉的水了,一些毒素已經被溫泉洗滌,這樣很難分析出原本的毒的成分。——他泡到這溫泉裏去之前接觸過的東西,你們該不會全都燒了吧?”
六人麵麵相覷,都點了點頭。
“你們——”雨喬無語道,“你們的消毒意識也太先進了吧?!”
六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約而同地向雨喬跪下了。當先的侍女顫聲道:“姑娘……姑娘息怒……實在是徵君曾吩咐我們,若是公子或是五位君子有人中了體外之毒,除了將那人抬入這‘日暖玉洞’用溫泉水浸沒,首要之事便是燒掉他所接觸過的一切事物啊——”
“有什麼不妥之處?”卻是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公子墨發話了。
雨喬悵然道:“也不是說有什麼不妥。隻是若是有他原來中毒時完好的毒液,我就可以熬製出完整的解藥,現在這樣,就隻能慢慢試驗了。畢竟我還沒有我師父那麼厲害。”
“哦。”公子墨淡淡道,“那可不能算是不妥了。”
“你什麼意思?”雨喬皺眉道。
公子墨卻沒有搭理她,而是拍了拍手,洞天的暗處霍地走出了一個黑衣蒙麵之人。他手中拿著一柄長劍,雙手握拳向公子墨行了個禮。
“此六人辦事不周,你處理了罷。”公子墨冷冷道。
“是,公子。”黑衣人再度行了禮,長劍一揮,已落到了距離他最近的侍衛的肩上。
“慢著——”在黑衣人即將下手的一瞬,公子墨又突然開口。
黑衣人收劍,複又回到了雙手握拳的狀態。而那劍下脫險的侍衛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軟軟地癱倒在地。
“不知公子還有何吩咐?”黑衣人一字一頓道。
公子墨銀白色的麵具上反射出弧狀的冷光:“別在這兒動手。”
“是。”黑衣人話音一落,雨喬隻覺得眼前一陣風掠過,黑影四竄,轉眼間,麵前跪著的六個人已然消失無影,隻有公子墨還站在原地。
“他們……人呢?”雨喬渾身顫抖道。
“被帶走了。”公子墨冷冷道,“我會叫新人來照顧角君,你在這兒繼續治療。”
“你就這麼……殺了他們?”
“不是我殺的,是他們自己。”公子墨斬釘截鐵道。
“他們自己?”雨喬顫抖著走到他身前,“……怎麼會是他們自己?”
公子墨冷笑一聲,麵具下兩道目光如劍一般射向她:“耽誤了角君的治療,這等罪名難道還不致死?!”
“可他們隻是按照我師父的吩咐去做罷了——”雨喬淒聲道,“你作為終南山中的主人,對這一切不是應該最清楚嗎?因為嚴格執行徵君的囑托,就應該去死嗎?就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嗎?!”
“我不管他們是按照誰的吩咐去做的。”公子墨道,“我隻要結果。”
雨喬氣的渾身發抖:“你居然這麼冷血。”
“姑娘第一天認識在下?”公子墨冷笑道,“還是說,在下對姑娘——太過仁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