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川和雲袖啟程前往東海的當日,雲衫也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終南山。公子墨與雲衫一起踏入日暖玉洞時,雨喬正在為角君針灸,待雨喬施針完畢,雲衫才走上前仔細察看。而雨喬則低眉順目地站在一旁。
“雖然不算是最好的方法,但走的彎路倒也不多。”雲衫仔細診斷研究過後,微笑著對雨喬道。
雨喬輕輕點了點頭。
雲衫皺了皺眉,對公子墨道:“接下來我和雨喬留在這洞中一起為商君治療,或許要多廢一些時日。待會兒我列一張單子,請公子托人找到單子上的器具和藥材,這邊洞中隻留我與雨喬便可。”
公子墨頷首:“角君痊愈還要幾日。”
雲衫微笑道:“少則一月,多則三月,最遲半年之後,角君一定會恢複往日風采。”
公子墨冷冷道:“我最多隻能再等一個月,一月之後,他若還不能痊愈,那便不用治了。”說罷轉身向洞外走去。
雲衫目送公子墨的身影消失,驀地揚聲道:“墨影可在?!”
幾乎是在他說完話的一瞬間,從石壁的陰暗處便浮現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墨影依舊是雙手抱拳,對著雲衫道:“墨影在此。”
雲衫對著他微微一笑,柔聲道:“我不是公子墨,你不必對我行禮。待會兒我會列一張單子,請你幫著找到單子上的器具和藥材拿來給我,這邊洞中我和雨喬自會照顧角君。”
墨影幹淨利落地回答了一個“是”,待雲衫寫完清單以後,他很快便消失了。
雲衫沿著洞壁走了一會,便對雨喬道:“已經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
雨喬抬起頭,看著他,雲衫緩緩走上前,輕輕撫摸自己這女弟子的鬢發,柔聲道:“現在沒有人了,告訴師傅,你怎麼了,好嗎?”
雨喬身子輕輕一顫,隨即低頭道:“我沒什麼……我很好。”
雲衫低頭嗔怪道:“你若是很好,方才我誇獎你,你早就跳起來點頭稱是了。”見雨喬不答,他又詢問道,“是在擔憂商君安危?……還是受了什麼委屈?若是終南山中人逼迫你做什麼,你大可不答應。你師公曾與公子墨立下約定,輞川隻是終南山的支援,輞川人想做什麼……終南山是無法決定的……你知道嗎? ”
雨喬隻是低著頭,雲衫說一句,她便點一下頭。
雲衫見她始終低著頭,心下生疑,便強行將她的頭麵向自己。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讓雲衫心中一驚。隻見雨喬一張俏臉上早已淚痕滿麵,一雙妙目中淚光盈盈,說不出的淒楚可憐。
雲衫輕輕地拂去雨喬臉上的淚痕,正想問個清楚,少女卻已經撲進了他懷中大哭起來。雲衫向來十分珍愛這唯一的女弟子,見她如此,不禁心中大痛,連聲詢問怎麼了,雨喬卻隻是一言不發。
讓她如何開口?說自己在一月之前差點被公子墨強暴嗎?
縱使他是雲衫,這也是她難以啟齒的恥辱,更何況,若告訴了他,他萬一告訴陸林川……他會怎麼看她?
她不敢說,不能說。來到北宋這一年多,在相府,她是無憂無慮的表小姐,在輞川,她一直被雲衫和林川嗬護著,長時間的安逸讓她對一年前自己是如何被公子墨以命相協的記憶都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