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溫廷舟回到家裏後,暮雲沒料到他今日會這麼早就回來,於是笑著:“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故友重逢,怎的也要聊到大半夜才回來呢?”
溫廷舟本來就不想讓暮雲知道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加入如今她又懷孕了,於是便笑著:“淩兄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我們便早早散了。對了剛剛在他家光顧著喝酒了,沒怎麼吃東西,現在家裏廚房裏可還有什麼現成的吃食嗎?”
聞言,暮雲便:“今晚上廚房燉的野雞湯,我沒喝完,要不讓廚房給你下一碗雞湯麵怎麼樣?”
溫廷舟閉著眼點點頭,暮雲讓銀柳去廚房要些吃食來。
暮雲見夫君一副疲憊的樣子,親自擰了一條帕子幫他擦了臉,又給他換上家常衣裳。
剛才離得遠沒有覺得有什麼,如今離得近了,溫廷舟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暮雲的臉上,讓她有些心猿意馬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溫廷舟雖然閉著眼睛,但卻是精準的抓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調侃道:“怎麼樣,你夫君是不是很好看?”
暮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輕笑道:“嗯,可不是嘛,我夫君怎麼看都好看,秀色可餐。”
聽了這樣暗含著某種情緒的話,溫廷舟心下一熱,將她往身前一拉正要準備做些什麼,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溫廷舟惋惜的忍不住狠狠捏了一下暮雲的手:“待為夫用了晚膳咱們再好生探討一番。”
暮雲才不理他呢,轉身去張羅了,如今她懷孕了,溫廷舟想做啥都做不了!
回來的路上溫廷舟原先還想著抽時間再好生和淩景詳談一番,即使他和淩景政見不同,但好歹曾有同窗之誼,沒必要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人家淩景可不是這麼想的,人家這次來京主要就是為了拉攏他,拉攏不了,就隻能下手了。
第二日,得到饜足的溫廷舟一早就去衙門當差去了。而被折騰了一宿的暮雲氣呼呼的一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心裏為昨夜溫廷舟孟浪羞恥不已,而且還在心中疑惑也不知道他那人哪來那麼好的體力,折騰了一晚上還能那麼早起來!
暮雲懶懶洗漱好後,剛用了一碗燕窩羹,廚房給做的早膳端上來還沒來得及吃呢,就聽丫頭外麵來了一位淩夫人想要拜會暮雲。
淩夫人?暮雲腦海裏想了一圈,自己確實認識幾個姓林或者姓淩的人家,她仔細問了一下報信的丫鬟,發現她並不認識這位姓淩的夫人。
於是暮雲便思忖著,既然不是她認識的那麼應該就是溫廷舟的同窗或者是同僚的內人了。
溫廷舟姓淩的同僚並不是沒有,他家內人暮雲也是見過,但也對不上號。
恍然間暮雲想起溫廷舟昨兒不是去一個姓淩的同窗家喝酒嗎?難道是那家的內人?隻是溫廷舟昨晚也沒和她提過淩家夫人今日來訪的事情啊。
早知道她就早些起床了,於是暮雲當下先讓丫鬟將人請到前院花廳裏喝茶,自己也顧不得吃早膳了,趕緊換了一身鮮亮衣裳,便來到了前院。
她猜的沒錯,來人正是昨晚那個淩景的內人淩夫人。
淩夫人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前廳裏的擺設和家具。家具都是一水的紅酸枝的,雖比不上紫檀和黃花梨的值錢,但也是極為體麵的家具了。
迎門處還擺了一架紫檀底座嵌刺繡鬆鶴延年的落地大屏風,淩夫人記得自己曾經在表姐家見過一架比這個一半的,據那個就值三百多兩銀子,這架屏風少不得也要值個五六百兩,這宅子也寬敞,就連下人的穿戴也體麵,丈夫的這個同窗還真是發達了,年紀輕輕的就攢下這樣一副家業。
這個溫夫人還真是好福氣,不過是個丫鬟出身,如今竟然也夫榮妻貴,成了二品誥命。
再看看自己,她也出身官宦世家,原以為丈夫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將來定是個有能力的。
可惜沒想到自己家裏當初竟然看走了眼,丈夫考了多年會試也沒高中進士。
最後不得已她隻好讓娘家幫他某了個官職。但是便是有她娘家幫襯著謀了官,也不過是個正七品的官,一年的進項也是有限的緊,她都多久沒有打套新頭麵了?如今好不容易混了個正五品的京官,可是看看她如今住的地方,再看看溫府,她堂堂一個官家千金竟不如一個丫鬟混的好,出去也足夠丟人了!
不過淩夫人轉頭看見自己身後身段玲瓏的女子,嘴角勾出一絲冷笑:聽這位溫統領至今連個通房都沒有,也不知是溫統領潔身自好呢,還是溫夫人馭夫有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