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和徐氏聊了好一會,不知為什麼,今日徐氏對她比以往都要好一些。
而且她來到成國公府後好多丫鬟婆人都不敢再怠慢她,雖然可能她們心裏依舊如故,但至少不會表現出來了。
以往徐氏和她話雖然也不會疾言厲色,但是也很少有現在這樣溫聲細語的時候。這話裏還偶爾帶著幾分調侃之意,但著實也透著一股子親近,這讓暮雲不由的慶幸自己的決定。果然支持單婧妍是對的,她已經沒有後路了。她抬起頭看了徐氏一下,彼此都心照不宣。
暮雲垂下眉眼,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這茶水已經放置了一段時間了,現在喝著已經有些冷了。暮雲隻抿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將那口茶水含在嘴裏一會最後還是咽了下去。茶水一涼原先的甘香味就大打折扣,咽下去的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裏的隻有一股淡淡的苦澀。但是不過片刻,就有一股回甘湧上喉間。
暮雲淡淡一笑:這人生就像這茶的味道,總是要經曆過一些苦楚才能嚐到甘甜。不管是從前做丫鬟還是她後來嫁為人妻,她這一路看著順順當當的,其中有多少艱難苦楚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如果那些對她抱有誤解的人,真以為她今所擁有的一切榮耀,都隻是因為“命好”的話,那這些人未免也太看她了!其實暮雲心裏清楚,怕是這成國公府裏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尤其是那些丫鬟婆子們,心裏怕是想著明明大家本來就是一樣的奴婢,怎麼偏偏自己命好,一飛衝了,而她們依然要在這裏卑躬屈膝的活著。這些人對她麵上雖然尊敬,但是心裏怕是多少有些瞧不起自己的。
不過這些都沒關係!暮雲在心裏想著: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如何青雲直上的,你們隻需要清楚今的我已經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隨意編排怠慢的就行。
……
午膳徐氏沒有和暮雲一塊吃,她有事去處理一下,就留下青荷和一些暮雲交好的丫鬟婆子招待暮雲在花廳的偏廳用膳。
等膳的時候,大家七嘴八舌地這話兒。聊了一會兒,暮雲便問道:“那個莊媽媽的兒子平行如何啊?”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些人對莊媽媽家裏的事情了解並不多,一時間不知從何起。
暮雲見眾人這般,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最後還是在碧桂園伺候了許久的劉媽媽率先開口,她“嘖嘖”了一聲:“這個咱們也不好,前陣子莊媽媽看上了翡翠,可咱們府裏誰不知道她那兒子整日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才多大的年紀就已經是青樓楚館的常客了。翡翠自然是不樂意的,莊媽媽兒子那就是個火坑,因此翡翠就自己親自求了夫人嫁給了夫人莊子上的一個管事的兒子。”
聽著劉媽媽這話,暮雲皺了皺眉,旁的話她倒是沒有很在意,隻是這莊媽媽的兒子怎麼跟那些人的不一樣?於是,暮雲追問道:“劉媽媽剛才什麼?莊媽媽的兒子竟然不好嗎?”
劉媽媽看了一眼周圍,見屋裏都是關係熟悉的人,見沒有不相幹的在屋裏,這忙肯定的:“豈止是不好,簡直就不是東西。那回我聽外院的一個婆子她那兒子跟著府裏賬房下去莊子裏盤賬,勾搭上了一個莊戶人家的閨女,把人家的肚子給搞大了。結果卻死不認賬,那女孩一時想不開就跳湖自盡了。”
劉媽媽一完,旁邊的青荷就嗔她一句:“劉媽媽,你又出去打聽這些八卦了。”
劉媽媽訕訕的笑了一下:“這有什麼,又不是我一個人打聽,大不了我以後不去了唄。”
青荷無奈的撇撇嘴,她壓根就不信,這話劉媽媽向來嘴碎,這都多少年了也沒改過來。青荷對暮雲:“你以前也是知道劉媽媽性子的,她這人最是喜歡到處串門跟人家瞎聊,什麼樣的道消息也有,隻是真假就不知如何了。溫夫人隻管當個故事聽一聽就好,可別往心裏去。”
暮雲自是點頭應下了,隻是無風不起浪,暮雲還是卻將這事鄭重的存在了心裏。劉媽媽的這事以前倒是從沒有聽人過,若是莊家的子果真如她的這樣不好,那豈不是剛剛自己問的那些個下人都在蒙騙自己嗎?這成國公府的下人什麼時候這般囂張又毫無規矩了?
因心裏有事,中午在花廳用膳時,縱使成國公府廚房的菜品做得是色香味俱全,暮雲也沒有什麼胃口,隻草草的吃了一點。弄的青荷還以為自己這裏的菜品不和她的口味。
吃了午膳不久,徐氏就回來了。暮雲過去請了安,了幾句話,見徐氏神色有些困頓,不由笑道:“夫人奔波了大半,想必累了,趕緊回裏屋歇息去吧。我一會兒也要走了,趁著今不算太熱,我和她們散散步罷了,然後就回去了。”
徐氏也沒和她客套:“到底是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我還真是有些累了,先進去躺會。你們就自便吧。”完,掃了一下周圍,吩咐道:“白薇,你替我送送溫夫人。”白薇自是忙不迭的應下了。
白薇如今又回到徐氏的身邊做起了姑姑,而且她在這府裏根基比較深,她們倆關係也好。暮雲心想莊媽媽家兒子的事兒不妨問問她的評價,於是暮雲趁著往外走的功夫,悄聲問她:“白薇姐姐,有件事我想問問你,雖有些唐突,但實在是有些信不過旁人了,你可得和我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