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家的女學並不願意收取太多外姓學生,但是架不住姻親和親戚還有故舊一些人家的麵子啊。饒是女學那邊的先生收徒頗為嚴謹,最終也收了足有二三十個女學生。
心動的自然不僅僅隻有這麼幾戶人家,但是傅家女學一年的束脩就要三百六十兩銀子,這筆錢即使在京城也不是一個數目了。
一些家底略薄的人家,就差沒當麵罵出來:傅家女學這是明晃晃的搶錢呢吧?自己在家請個女先生一年頂也就百十兩銀子,而且一家子三五個女孩子都可以一起上學。到了你們這女學一個人就要收三百六十兩,這獅子口開得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不某家宅子裏就有人正為了這事和自家男人商量呢,畢竟一年三百六十兩銀子的開支可不算是數目呢。這還僅僅是束脩而已,姑娘去上學,還得給她配上接送的車馬下人吧?到了女學裏頭,那些官宦之家的千金穿戴自然不凡,難不成人家一月四五身衣裳你隻給閨女做兩身,這不是讓女兒被人恥笑嗎?還有文房四寶等一些東西,這麼一算下來,上學一年的花費也不一定比束脩少多少,可能還會花得更多。
正在和相公商量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和暮雲相熟的甄恭人畢氏。畢氏有個女兒今年剛十歲,原本在家也跟著畢氏認了些字,讀完了女兒家學的四書。若是跟一般人家的女孩兒比較起來,也算有幾分見識,但是畢氏因為常來溫家,見過溫家裏的兩個女孩兒。南瓜自不必了,三品大員的嫡女,出身在那罷著,便是再怎麼滿身書香見識出眾也是能讓人接受的。
就連那個出生微寒的雲姑娘,雖然比自家女兒幾歲,但是她一個人兒氣度都已經隱隱有些超群了。這年頭雖親事講的是門當戶對,但如果女孩子著實出眾,攀的略高一點也是常有的,畢氏隻不過是想讓自己女兒以後在終生大事上,有一些多選擇的餘地罷了,因此打定主意要讓女兒去上這個女學。
隻是甄大人就不這麼想了,一年三百六十兩銀子,上個五六年下來都夠在內城偏辟的地方買個宅子了。因此甄大人反駁道:“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讀那麼多書幹什麼?反正遲早是要嫁人的,沒得浪費了那麼多銀錢!”
畢氏氣急,但是她也知道此刻不能和自家男人對著幹,因此她強壓下火氣緩聲道:“老爺也了,女兒將來遲早要嫁人,可是這嫁人也是分高嫁和低嫁的。這京城裏頭隨便一塊板磚下去都能砸到一位三品大員,更別提老爺這個才四品的將軍了。咱們女兒的出身就這麼定了,若是她自身條件一般,將來也隻能在和老爺差不多的武將家裏尋一門親事,可若是去上兩年學就不一樣了。別一般女學裏出來的女孩子了,親都能高上一個檔次了。這回這個可是傅家的女學,裏麵可是教出了皇後娘娘呢,而起女學的山長可是月華夫人親自掛名。咱也不用和宮裏那位比了,就單你上司溫統領的夫人吧。當初也不過是成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可是現在人家都是堂堂的三品誥命,比我還高著一級呢。咱們女兒若是能去學上幾年,且不自己能學哪些東西,就是將來親豈不也好聽一些?”
“而且你再想想,傅家女學離著傅家的明和書院有多近,那裏有多少青年才俊啊!”為了女兒,畢氏也是拚了。
畢氏了那麼多,她見自家相公有些意動了,畢恭人就繼續再接再厲的又勸道:“雖一年三百六十兩是不便宜,可是我問過溫夫人了。溫夫人女學裏免費供應女孩子的茶水點心和筆墨紙硯以及學習用的琴棋書畫等所需的一應器具。這樣算下來,這筆銀子就不算多了。”
見自家男人還有些猶豫,畢氏還想再,但是正好前院管事差人過來是有事要回,甄將軍便起身道:“你這事容我再想想。”完抬腳出去了。
還要再想?再想下去就不一定有機會了,雖然她們家覺得這些銀子很多,但是京城裏有的是有錢人家願意出這個錢的。畢恭人還是求了暮雲許久才得來這麼一個名額,自然不願輕易放棄。於是派人盯著甄將軍,隻要他忙完了就把他再請回來。
誰知過了半個時辰,丫鬟回來稟道:“老爺從書房出來就去了春姨娘那裏。”
畢氏心裏暗恨不已,低頭一思量,把貼身丫鬟招過來吩咐道:“你去和春姨娘,若是她能勸動老爺讓姐去傅家女學,我就讓她兒子去文華書院的蒙學院讀書。”
丫鬟驚呼:“奴婢常聽老爺誇讚二少爺聰慧,如今還沒正經讀書就已經認的許多字了。若是再讓他正經讀書,那豈不是要把大少爺和三少爺給比下去了?”
畢氏嘴角扯出一個微笑:“雖然老二他是春姨娘生的,但他到底也是我的兒子,若他真的是個有出息的,我這個做嫡母的就是成全他一場又如何?”
雖然畢氏這樣,但是心裏卻是暗忖,那個春姨娘是犯官之後,別她的兒子資質隻是一般,就算真的是資質聰穎之輩,將來也不過是最多止步於秀才。雖朝廷沒有明文規定犯官之後不得入仕,但是所有參加府試的秀才都會被嚴查,不查你的十八輩祖宗,但是往上三代肯定是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