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不算,暮雲帶著玉蘭到了單婧妍的寢宮後,春曉早就在寢宮門外等著她們了,見她們來了,立即把她們引進殿內。暮雲和玉蘭走了進去,即使暮雲心中早已經有所準備,但是在見到單婧妍的模樣時,也是忍不住心疼起來:“娘娘怎的就弄到了這般田地?”
她現在十分慶幸這會兒進宮的不是徐氏,否則看到親生女兒這般模樣,她又如何能受得了?
單婧妍倒是沒有半分哀怨,不在乎的笑道:“能保住這條命就不錯了,其他的何必在意太多。”
然後扭頭看向玉蘭:“咱們又見麵了,這會還得勞煩雲娘子你了。”玉蘭忙俯身行禮:“能為皇後娘娘效力是民婦的福分,皇後娘娘不嫌棄民婦是個半路出家醫術不精的大夫就是大善了。”
單婧妍道:“你雖然學醫學的晚些,但是醫術上還是很有分的,不必妄自菲薄。客套話也不必多了,咱們開始吧。”
聞言,玉蘭也不話了,急忙上前給單婧妍把起脈來,半晌之後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見狀,暮雲擔憂的問道:“娘娘的病情如何?”
玉蘭沉聲道:“這下毒之人心思不可謂不細膩,下的這種毒是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時間短了並沒有什麼症狀。但是一旦爆發,往往是藥石罔效。好在皇後娘娘吉人自有相,應當是吃的什麼東西裏與這藥效相克,提前將這毒性誘發了出來。雖看著凶險,但是隻要好生調理,一兩個月就可以恢複了。”
接著春曉便引她到另一邊寫方子去了。
暮雲有些不解的看向單婧妍:”宮裏的禦醫不是每半月就給娘娘診一次平安脈嗎?既然有人下毒,怎的禦醫都沒有發現?”
到最後,暮雲自己突然領悟了,是皇帝!如果這宮裏還有誰能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三緘其口的話,隻有皇帝能夠做到。
她輕歎一聲:“成國公府和娘娘都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他為何就不念一點舊情呢?”
單婧妍冷笑一聲:“在皇權麵前,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什麼什麼情分嗎。你忘了當年的鄭側妃還有那兩個侍妾是怎麼去的了?如今他不過是故技重施,想把舊事在我身上重演一遍罷了。我雖僥幸逃過一劫,可惜卻連累了父親為我喪了命。”到最後單婧妍的情緒難免低落了下來。
暮雲連忙安慰道:“娘娘如今還是好好養著身體罷,這人在做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些因果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如今咱們也還沒到和那人硬碰硬的地步,我們這些人家這陣子少不得要韜光隱晦一陣子,隻是要委屈娘娘了。”
聽著這話,單婧妍在心裏讚許了三分:“你的正和我想的一樣,你回去將這些慢慢的告訴母親,讓她給宗族和永安侯府那邊寫封信,咱們單家一族和徐家都要蟄伏一些時候。接下來我怕是要告病很長時間了,不管外頭有什麼風言風語,都讓她不要當真。”徐氏是新喪寡婦,為了怕宮中忌諱,怕是出孝前都不好進宮的。
暮雲點頭道:“這宮裏如今是重重陷阱、步步驚心,我們在外頭也幫不上什麼忙,還請娘娘務必珍重自身。”
眼看出宮時間已到,越是這種時候暮雲就越不願行些逾矩之事白白給單婧妍抹黑。橫豎她們話已透、方子也已經開好了,暮雲最後給鄭重的給單婧妍行了一禮,然後帶著玉蘭告辭出宮了。
出宮後,暮雲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讓玉蘭回了溫家,自己則是去了成國公府。
徐氏這會兒已經振作了許多,暮雲見狀,便將單婧妍交代的事情都給徐氏了。
徐氏出自永安侯府這樣的百年世家,經曆過的改朝換代不知凡幾,對於這些事她心裏早就有了猜測,如今得到證實,也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她幽幽的道:“想當初先帝指婚的時候,我心裏還在慶幸六皇子是個聲名不顯的,想來應該不會攪和到奪嫡風波中去。後來他立了戰功被封為縉王,我心裏就知道他不像表麵顯現的那樣溫和無害。再後來,越王一死,我就明白單家是怎麼也避不開這場奪嫡風波了。自古以來,皇後一族那個不都是兔死狗烹,這種手段也是上位者慣常用的罷。隻是我沒想到咱們這位新帝陛下,未免也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