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夫妻倆都是一驚,馮氏失聲道:“宮裏不是還有皇後娘娘嗎?這些人何至於這樣大膽?”
聞言,暮雲苦笑一聲:“皇後娘娘如今正在靜養身體,這些事如何值當驚動娘娘?罷了,橫豎如今我也不缺那幾兩銀子,關了就關了吧。”
雲帆沉聲道:“我知道弟妹是不願多生事端,隻是若是你隻會一味的謙讓,怕是反被人看低。”馮氏聽見丈夫這樣,生怕惹的暮雲不快,連忙悄悄的拉拉他的袖子。
暮雲淡笑道:“表哥就放心好了,我有分寸。再怎麼樣也不會讓那些人占到我的便宜就是了。”
其實書鋪和布店倒還好,雖也有幾戶人家打聽過,到底也隻是客氣的問了幾句,沒有死纏爛打。暮雲手頭最賺錢的莫過於朱雀大街的那間琉璃鋪子,盯著的人可是不少。一開始隻有嶽家,就是德安縣主的夫家,嶽家讓人來遞了話,是想盤下那間鋪子,暮雲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就推了。德安縣主一向心眼,見自家占不到便宜,就鼓動了幾位長公主和宗室王親出麵,都想接手這鋪子。
如今暮雲還真沒想好該怎樣處置那間琉璃鋪子,宗室這些那些人頑固不化又極其勢利,就連皇上都不願和他們硬碰硬,更何況是暮雲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但是她也不願意白白拿自己的心血便宜了這些人,如今可真是進退兩難。
雲帆見暮雲臉色有些不虞,知道她這裏定是有許多糾紛,當下歎道:“就算是皇後娘娘身體不好,可是宮裏到底還有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呀,這些人難不成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裏了?”
隻見暮雲突的一下笑了起來:“雲帆表哥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一向隻把三位皇子當做孩子看,卻忘了他們的身份了。”
著暮雲又道:“既然這樣,書鋪那邊的事情就按著官家布告的意思辦吧,凡事宜早不宜遲,拖久了對咱們也沒什麼好處。另外,這幾家鋪子一關,倒是連累了表哥與表嫂沒了生計,不知道表哥如今有什麼打算沒有?”
聞言,雲帆苦笑一聲:“這幾年表弟和弟妹待我們大方,我們家在京城也置了個宅子不,還在老家添了幾百畝地。這鋪子關了,我們不管是在京城做點生意,還是回老家,都能過得下去,弟妹就不必為我們一家擔憂了。”
雲帆完後,隻聽暮雲道:“如今舅舅和舅媽都跟著大表哥去了外地任上,老家那邊也不需要表哥表嫂回去盡孝,不知道二表哥一家願不願意跟著我們一家去閩海?”
暮雲這話一出,馮氏的眼睛先亮了起來:願意啊,怎麼不願意呢?如今家裏又沒有什麼牽掛的,家鄉的那些地有自家二叔和自己娘家幫著照看著。再了,那些地一年統共那麼些銀子,哪比的上跟在暮雲身邊油水豐厚?隻是她到底不好搶在丈夫之前開口,於是馮氏連忙給雲帆使個眼色。
雲帆瞪她一眼,笑嗬嗬的對暮雲道:“其實我一早聽表弟一家都要去西南閩海時,我也是冒出過這個想頭。隻是那會兒我擔心鋪子生意,如今既然鋪子要關了,我也沒了心事。當然願意跟著你們出去見識一下閩海的南國風光。就是家裏幾個孩子,能出去見識一番也是好事,開闊眼界不,還可以見識不少事兒。”
見雲帆夫妻樂意跟著她們一家去閩海,暮雲便笑道:“那好,這事咱們就這麼定了。夫君有公務在身,後日一早就要先行出發。咱們雖然沒有那麼急,但是最晚半個月後就要出發了。我問過了,以官船的速度,咱們過去要走兩個月。夏海上風浪多,萬一路上遇到什麼風浪大雨的,還會耽擱行程。如今已是八月底,不抓緊一些,我們過年就要在路上過了。”
聞言,雲帆連忙站起來告辭道:“既然弟妹你這樣了,那我們就不耽擱了,我現在回去後就去把鋪子的事情處理一番。”
暮雲也起身道:“行,鋪子裏的貨物要是有人願意接手的,你就便宜些脫手罷。衙門那裏我再找人打聲招呼,總不會讓咱們賠錢的。既是要遠行,表哥和表嫂總要抽空回老家看一下,替我給二舅和舅舅一家帶好。”
雲帆兩口子一邊答應著一邊出去了。鋪子這事兒起來簡單,可是光書鋪裏的存貨就有滿滿的三層樓的貨物,布店的貨也不少。雲帆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人接收那麼多貨。
就是馮氏這邊也輕鬆不到哪裏去,客舍的租客好些人家都是連續租了好幾年的老主顧了,如今突然要請人走,總要費一番口舌的。
被過好在朝廷的布告已經貼滿了附近的大街巷,客舍的租客大多都是讀書人,也挺講道理的,他們知道早晚都要搬的,而且客舍這邊承諾,除了退還他們剩餘的房租之外,還願意多賠一個月的房費,於是大家便都痛快的出去找地方,盡快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