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五幾人離開後,元康緊接著又叮囑了一番跟來的下人,包括一行侍衛們:“今日的事情,出去後不得透露半分。”
仆從們又不是傻的心裏也都明白,這事要是被宮裏知道了,二皇子大不了是被訓斥兩句,他們這些跟著伺候的奴才那可就慘了,這些人都是在宮裏待的時間久了,早就知道了什麼該什麼不該。
送走元康,暮雲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她覺得這一過的,比以前在成國公府當丫鬟時做一粗活還累。
待晚上溫廷舟回來後,暮雲把白在琉璃鋪子裏發生的事大略和他了一下。然後她捂著胸口道:“二皇子年紀雖,好在性子是個寬厚明理的,否則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我著實沒想到希華大長公主行事居然這麼霸道,敢做這等巧取豪奪之事。”
溫廷舟皺著眉頭:“陳家什麼時候打你嫁妝鋪子的主意的?這事以前怎麼沒有聽你和我起過?”
聞言,暮雲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漏嘴了,忙輕笑道:“希華大長公主府上的管事來過一次,是透過那麼一點意思,想要花些銀子盤下那間琉璃鋪子。我原本想著隻要他們給的價格差不多,賣長公主府一個麵子也可以。誰知他們給的價格著實太不像話,我就沒有答應。原本我還以為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沒想到他們家竟然這般大膽。”
溫廷舟冷笑一聲:“陳家仗著希華大長公主的勢,做那些仗勢欺人巧取豪奪的事可不在少數。能讓你出‘不像話’這樣的詞語來,看來他們給的銀子定是很少了?”
暮雲輕歎一聲:“可不是很少嗎,他們家竟然隻給八千兩銀子,就想著把鋪子還有後麵的琉璃作坊和老師傅們全都接手。”
如果可以,暮雲也不願和宗室的人對著幹。隻是陳家開出的這個價碼也實在是太瞧不起人了,不作坊的事,單這家鋪麵以如今的市價來算就能值一萬多兩銀子了,要是算上作坊和那些師傅們,少也得四五萬兩左右。
完,她又感慨道:“唉~這宮裏的娘娘還在呢,這些人就如此的囂張,是覺得皇後娘娘一定會沒落嗎?”
溫廷舟拍拍她的肩膀道:“這個世界總不會缺那些落井下石的勢利人的,不必把他們太放在心上。估摸著他們也就隻會這些陰私手段,明麵上卻是不敢直接對上皇後娘娘的。好在這會兒我們馬上就要走了,總有幾年時間不必再理會這些人嘴臉。”
暮雲伸手反握住溫廷舟的手:“我倒是不擔心咱們,如今那人還要用你,總不會太讓咱家沒臉。我隻是擔心皇後娘娘,宮裏那是什麼地方?簡直就是一個波濤洶湧,明槍暗箭的地方,雖然皇後娘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在,可是陛下以後也會有更多的孩子,而且那些宮人揣度起陛下的心思來,底下還不知道怎樣慢待皇後娘娘呢。還有那些宮妃,又有哪個是好相與的?”
溫廷舟聽完暮雲的話後深歎一聲:“如今你這會兒也不過是白擔心罷了,宮裏頭我們根本使不上勁。不過,你也了,隻要有大皇子和底下兩位皇子在,還有太後娘娘在一旁看著,那些宮人就是怠慢皇後娘娘也會有所收斂。我們現如今能做的,也不過是去閩海那邊建些功績,好給皇後娘娘添些依仗。”
唉~暮雲歎了一聲,點頭道:“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著,她又想起一件事,抬頭問道:“這兩,有好幾個親近人家都過來問詢,你剛升了從一品又即將啟程,大家都想著送送你。”
溫廷舟略一沉思,然後搖頭道:“還是算了吧,如今時機不對。我後日一早就走了,還有些公務沒有交接完成,實在沒有時間去弄這些了。”
暮雲附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如今咱們家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隻是來往的人家也有不少是你的同僚,我不好自己做主,就問問你的意見。”
成國公剛走那會,暮雲就能明顯感覺出這些人家與自家走動減少了許多。隻是等溫廷舟升職的旨意一下,有些人又忙不迭的前來送禮示好,真的是讓暮雲不喜歡。
要依著暮雲前世的性子,像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嘴臉,她是見都懶的見的。隻是這會兒不是前世了,世情如此,暮雲在這裏混了這麼些年,也早已經習慣了戴著虛偽的麵具和各色人等虛與委蛇。
好在,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到了閩海那邊,高皇帝遠,以她的誥命等級,不想見的人也就不必再勉強自己,可以敷衍了事,想想她就覺得舒心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第三日一早,溫廷舟帶著一些忠心的仆人,輕裝上陣,色還未大亮就悄沒聲息的離開了京城。消息一出,頓時讓一眾想要再來送禮攀附的人大失所望。
暮雲這會兒才沒時間在乎那些人失望不失望呢,雖去閩海要帶東西都是下人收拾的,可是什麼東西要帶什麼不帶、帶哪些下人去,留下哪些下人看家,這些都是需要她親自操心的事情,一些貴重的金銀細軟,她也不放心讓丫鬟去動手,自己帶著幾個大丫鬟仔細的收拾了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