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府酒宴席上的賓客,大多都是些生意場上打滾的老油條,個個視財如命, 通通都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銅臭味,那些風花雪月的風雅事,恐這輩子都不曾沾過身。這琴曲縱使彈的再好,他們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為了恭維司馬相如,一味地拍手叫好,稱讚連連。
“司馬先生,不虧是當世無雙的才子。這首曲子彈奏的,真是到了,此曲隻得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境界!”卓王孫帶著一臉的“敬佩”對著司馬相如稱讚。“可不知這曲子可起了名字?”
“那裏,那……裏。”司馬相如麵色潮紅,帶著酒意說道:“此曲,名……為《鳳求凰》,適才信手……拈來一曲胡做,虧得……各位不棄。”
司馬相如說話間還不時的看著一個方向,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原來不過是一扇窗,窗子還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可透過窗子,那裏有一個影影綽綽,好似穿著儒裙的女子站在窗前。司馬相如邊應酬著酒宴上的各方種種,邊有意無意的看向那扇窗,直到那個女子的身影不見了蹤影。
酒宴還在繼續,但也是漸入尾聲,王吉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對著司馬相如說:“司馬先生,乃是梁王身旁的紅人,近日怎會到了臨邛這偏遠之地?”
“實不相……瞞,我本是梁……王門客,與些誌同道合的友……人,在梁國過得也……算自在,且梁王……待我們也算不薄。可現下梁王已……殂,而梁王五子,無人對這些琴……棋書畫,詩歌辭賦……有半點心思,所以我便出……了梁國,四處走走……看看,過……些時日,再找人引薦引……薦,謀劃個新出……路。”司馬相如磕磕巴巴的說完了自己身在臨邛的來由,這臉上的醉意也淡了不少。
“司馬先生,怎麼不早說?王某雖然人微言輕,不過小小郡守一名,可是這個話還是說得上的。”
“前些日……子,住在都……亭,又拒王兄於外,就是不……願勞煩王兄。要不是王兄告……知,今日臨邛有……募款這等大善……事,長卿都不願出那都亭的門來。好在剛才這不成……調的曲子,還算是募了些……款來,也算是長卿敬上一片心意。”
“司馬先生還與我客氣,不知先生可找到了新門路?”王吉有意無意的看了卓王孫一眼。
司馬相如輕輕慢慢的搖了搖頭。
“我倒是知道一門路,可這門路需要疏通……”說著還順帶看了看卓王孫,和底下的賓客。”隻要疏通得當,定能成事,到時候司馬先生飛黃騰達,還末忘了我王某才是。”
卓王孫從頭到尾都聽著,可是沒插話,眼珠子轉了轉開口:“我看這疏通不是個辦法,像司馬先生如此才學之人,倘若疏通,豈不是折了先生的名聲,讓我說,還不如先在咱們這臨邛待著,縱情山水,儀仗先生才學,自會有人惜才人來找先生的。”一顆軟釘子打回了王吉還未出口的話,底下那些客人們自然是附和著卓王孫,連連稱是,一邊司馬相如也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