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生死界》(2 / 2)

精到地運用語言是一個作家走向成熟的標誌。北狼善於根據題材特點選擇適合的敘述方式。農村題材的《生死界》,在語言運用上注重敘述,注重語感;整體上看,簡潔、明快而富於節奏。文中丫丫的丈夫栓柱,因為環境汙染而失去男性功能,最後跳崖自盡;丫丫在痛不欲生之後,終於選擇了繼續活下去。此時,作家這樣寫道:“……整個春天和夏天,丫丫都把自己撂在辛苦的勞作裏。她悶聲不響,她腳步沉穩,她手上麻利。……幹活解氣,幹活痛快,幹活能除一切苦。”(見140頁)。而城市生活題材的《手榴彈和棉花糖》的語言,則更注重描寫,形象、生動而流暢,甚至蘊含著詩一般的意境。如“……下班的路上,王稼軒騎車回家時甚至打起了口哨。二百塊錢所衍生的快樂,在上衣兜裏生根發芽,很快就茂密成一片樹林。”(第184頁)當然,這兩種特點的語言在小說裏相互結合、相互滲透,並由此帶給讀者以閱讀的愉悅。此外,讀者還會從作家娓娓的敘述或形象的描寫中,不時發現一些閃著智慧光芒的幽默火花,隨時體會到因為很自然地融入中國傳統文化而造成的深刻和震撼。這當是北狼小說語言的又一個特點。小說是語言的藝術。讀者有理由期待北狼繼續努力,更上一層樓,形成自己獨有的語言風格。

如果要談點不足,我覺得最集中的一點,就是作家需要進一步提高對於文學社會功能和審美意義的認識。我讀《生死界》,感覺作家過於注重細節的真實而對於文學的社會教育或教化功能有所忽略。小說觸及到當代社會諸多消極現象,如某些具有積極意義傳統觀念的遺失、人類欲望的膨脹、官場中人的相互傾軋等等,但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對於主流的積極的光明的社會行為的引導和對真善美的謳歌,忽略了對於假醜惡等社會現象應有的批判意識。通過文學弘揚正氣,針砭時弊,從而讓讀者透過消極汙濁的迷霧看到光明和充滿希望的未來,是當代作家的社會責任。希望北狼在今後的小說創作中更加注意這一點。當然,這隻是我個人或者不無偏狹的一點看法。

我家和北狼家是世交,我倆又是忘年交的朋友。他對文學的熱愛和執著,他的勤奮好學,他的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奮鬥精神,讓我感動、欽佩和欣慰。在此,我衷心希望北狼的文學之路能夠走得更紮實、更順暢,盡早抵達理想的彼岸。北狼是延慶70後那批文學愛好者中的佼佼者,又是“七匹狼”文學社的帶頭人,我們有理由相信,在北狼、林遙等年輕一代的共同努力下,延慶的文學創作必將迎來一個更加燦爛的春天。

加油,北狼!

加油,延慶文學界的朋友們!

連禾

2011年“五一勞動節”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