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自己他恨茉一嗎?大約是恨的,畢竟她做了這麼一件天下男人都不能事情,可是為什麼他還是很想她。
茉一茉一,你真真是好狠的心,帶著這個秘密長眠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將它挖掘出來暴露在陽光下。
又與範母絮叨了片刻便有醫生來叫他,範母沒有跟隨回病房,與雲隱道了別。
夜幕來臨的也是極快,雲翔心裏漸漸有點忐忑,既期待又慌亂。
他不知道自己接來的舉動對不對,但是他也不想計較是對是錯,他隻知道如果自己不這麼做的話將心有不甘。
晚飯間,範父一直細心的看著雲翔的一舉一動,他回來後聽範母說了雲翔的不對勁,心便高高提了起來,唯恐再出什麼事端。
而雲翔接下來的舉動都還算正常,雖然時常低著頭一言不發,可也沒有做出其他什麼特別的動作。
飯後範父將雲翔叫到了書房單獨談話,雲翔進書房前不安的看了一眼範閆,仿佛是在尋求鼓勵。
範閆朝雲翔笑了笑,比劃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看著雲翔進去以後,範閆回了陽台給忌嘉可撥電話。
今天一整天沒有和忌嘉可聯係了,他真的變了不少,不再無理取鬧的打擾她,開始默默的給予她支持。
鈴聲剛響就被接起,忌嘉可略顯愉悅的開口:“小閆!”
他還以為她今天是不會給他打電話了,沒想到……
“今天家裏怎麼樣?”忌嘉可緊接著說道。
“嗯,挺好的別擔心,媽今天去看了雲隱,回來說他的精神狀況也挺好的。”範閆的語氣隱隱有點輕鬆,不似前幾天那麼沉重。
而在書房的雲翔和範父就不似他們這般了,雲翔一言不發,隻是緊緊拽著衣角。
範父拿雲翔沒辦法,好話說了一籮筐,他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連句話也不說。
“雲隱畢竟是你父親,於情於理你都該去看看他。”範父繼續苦口婆心的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以為麵無表情垂著頭的雲翔,實際上唇角一直往上勾著,形成一個嘲諷的弧度,一直未退。
得不到雲翔的回應範父有點氣餒:“雲翔,你怎麼想的?你也說句話啊。”
雲翔眼神閃爍,怎麼想的?能怎麼想?父親?有幾次三番掐死自己兒子的父親?不,不對怎麼能說是“兒子”,他雲翔,充其量不過是個私生子,雲隱說好聽是養父,說難聽就是被戴了綠帽子的倒黴蛋。
始終沒得到雲翔的回應,範父無奈的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你回去歇著吧,天也晚了,早些休息。”
雲翔腳步輕輕的退出了書房,悶不做聲的抱著枕頭來到範宇的房間門口,也不敲門,就靜靜的站在。
範閆掛了電話從陽台出來剛好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她上前詢問:“雲翔你在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雲翔下意識摟緊了懷裏的枕頭,低著頭極輕極輕的開口說道:“我……我不敢進去。”
如若蚊蠅般的聲音讓範閆皺了眉頭,雲翔此時的模樣和像極了自閉症與憂鬱症患者。
“有什麼不敢的?不是都和範宇說好了嗎?”範閆心直口快。
雲翔頓時像被嚇到了一樣,好半天才開口:“我怕範宇生氣……”
恰好這時範宇也聽到了動靜打開了門,看到雲翔抱著枕頭站在門外也是一愣,反應過來後趕緊接過雲翔懷裏的枕頭,然後說道:“你們站在外麵幹嘛?我都等雲翔老半天了。”
範閆歎氣,然後推了推雲翔,道:“進去吧。”
雲翔略顯遲疑,緩步進了臥室,很是畏怯一般的縮在了一旁。
範宇將雲翔的枕頭擺放好後,一回頭就見雲翔這幅模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以前那個大大咧咧性格直爽的雲翔究竟哪兒去了。
範閆看了看時間,道:“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回房間了。”
範宇點頭,待範閆離開後他招呼雲翔歇息:“你洗漱一下就歇了吧,我不管你了,我先睡了。”
雲翔又是默默的小動作的點了點頭,一點一點的低著頭挪到了浴室。
等他出來的時候範宇已經睡熟了,他眼神暗了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渴望能得到範閆的關心,不是近似同情的那種關心,是來自於心疼來自於在乎的關心。
看到範閆奔波與範家和……那兒之間,他心裏滿滿都是嫉妒,他也希望他能和範閆有個屬於自己的家。
可他比範閆小了十歲,注定範閆把他當作小孩子,所以他唯有…唯有費勁心機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