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刷刷投來,讓那霓裳感到渾身不自在。別人倒還好說,就連蒙毅都帶著好奇的眼神盯著自己,當真讓她哭笑不得。
盧生看著忐忑的那霓裳轉身對嬴政說:“啟稟皇上,據貧道所查此女定是擁有長生不老之術,皇上若想取之隻需將她占為己有方可。”
“你的意思是……玉皇頂上的天機?”嬴政問。
“正是!”
“簡直是一派胡言!”眾人隨聲望去,隻見丞相大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威嚴中帶著怒色,一副怒不可赦的派頭。
李斯上前一拱手,並沒有下跪參拜嬴政,轉身對盧生說:“你這個奸逆,耗我大秦皇帝,動我大秦根基,你該當何罪?”
李斯一聲叱嗬讓盧生潛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他看著這位一臉肅穆的丞相,心中不知為何竟極度的敬畏。
那霓裳感動的看著為大秦嘔心瀝血的父親,心中的親情油然升起。父親老了,皺紋多了,背也有些駝了,隻是臉上的閱曆顯得更加滄桑了。多年的丞相生涯,讓他操透了心,與此同時,他的威望也與日俱增,漸漸成為大秦的擎天柱了。
“父親……”那霓裳淚眼朦朧的看著李斯,心中想喚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斯對她揮了下手,示意先什麼都不要說。他用目光盯著瘦弱的盧生,一股英氣直逼而來。
盧生的閱曆也受過風浪考驗,在初初的不適應後也坦然麵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大秦丞相。剛才李斯的質問隻是在蠱惑皇帝上,而沒有絲毫提到複辟六國,想到這裏,他的心也漸漸踏實。
“敢問丞相,貧道如何蠱惑皇帝了?”
“你來之前,皇上龍體康健,為何按照你的養生調養後身體越發不如從前了?”李斯嚴厲的質問道,“剛才你提到長生不老,縱觀千年華夏,可曾見過一個長生不老之人?即便老子他老人家也不過活了一百五十歲,你還想超越仙人嗎?”
淳於越聽了說:“時代在向前發展,以前沒有如今就沒有嗎?霓裳姑娘容顏二十年如一日作何解釋,難道就是因為保養的好嗎?”
“你給我閉嘴!”李斯大罵著,“你將小女推向全名情人之列,向天下告知隻要得到她就可長生不老,至她的性命貞操於不顧,你到底何等居心?小女如今是大秦皇妃,怎可受你等如此侮辱,來人,押入大牢,待廷尉府審議後定罪!”
淳於越麵色大變,連連用手指著李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轉身看了看身邊的嬴政,用祈求的目光期待著,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盧生不動聲色的看著,心中克製著,他相信嬴政不會袖手旁觀。
“丞相大人!”嬴政發話了,“你如此輕易便動朕的貴客,也太目中無朕了吧?”
李斯拱手一鞠說:“微臣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的車駕排場都快趕上朕的了,你的眼裏還有朕這個皇上嗎?”
李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嬴政會用這樣的口氣與自己說話。二十年來,他們君臣同甘共苦,風雨同濟,一起為大秦的未來謀劃著,彼此相敬如賓,沒有一絲絲芥蒂。他們君臣猶如魚與水,誰也離不開誰,車同軌、書同文、修馳道、立郡縣,無時不刻都在反映著君臣的同心。正因為如此,他李斯才會心甘情願的為大秦殫精竭慮。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方士就將他們君臣之間的和諧給破壞了。更沒想到的是,一個沒有經過論證的“長生不老”就讓英明睿智的皇上著魔了。
李斯看著淳於越得意的笑容,看著盧生麵不改色中隱藏的陰險,心中明白了大概。
小人時刻存在,背後說人則是小人擅長的計量。
“皇上保重,微臣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先行告退。”
嬴政也不挽留,點了點頭。李斯轉身狠狠的瞪了他們二人一眼,心中暗言:你們等著!
看著李斯大踏步的離開,眾人各懷自己的心思。嬴政目光呆滯,沒有過多的理會李斯臨走時的神情。淳於越的臉上充滿著驚恐,蒙毅嚴肅依舊,那霓裳卻失望於與父親的相伴竟是如此的短暫。
唯有盧生,開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謀劃。他示意嬴政先坐下,緩緩的說:“時機已到,貧道與皇上的約定可以開始了。我們雙管齊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