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升一路走,嘴中一路念著什麼,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般,樂鼇緊隨其後,心情也越來越沉,雖然他不知道林鴻升怎麼就突然想到了鐵木魚,但是卻可以肯定,一定同張子文有關。
看來這個張副官此次來林家鹿場根本不是來殺鹿的,更不是來阻止瘟疫蔓延,而是另有所圖,隻可惜他之前一心隻想著救人,完全沒有理會他,倒讓他鑽了空子。
更可惡的是,他一直緊緊跟在夏秋的身邊,而夏秋這次竟然沒有動用她的能力阻止鐵木魚的力量,這才是讓他最擔心的。
不過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時阻止林鴻升找到鹿一保護鐵木魚,否則的話,他就太對不起神鹿一族,對不起鹿零族長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鐵木魚在林家呆久了也有了感應,林鴻升邊念誦著咒語,竟然也漸漸接近了鹿一,眼看林鴻升就要到達鹿一藏身的那處灌木叢的旁邊了,林鴻升念誦咒語的聲音甚至已經開始發顫,樂鼇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選擇,就要出手打暈林鴻升。
即便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後患無窮,哪怕他及時消除了林鴻升這次的記憶,就像上次在雅濟醫院的時候一樣,可這次畢竟不同,上次隻有他一個人,他說出來的話未必有人會信,可這次若是他追鹿前還好端端的,追鹿之後就忘記發生了什麼,而且他還跟在身邊,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是不想走到這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眼看林鴻升就要到達鹿一身邊,卻見他腳步一頓,突然頭也不回的說道:“樂大夫,上次在雅濟醫院,你是不是讓我忘了什麼東西?不過這次,除非你殺了我,否則的話,我什麼都不會忘。”
說到這裏,他突然向鹿一的方向撲了過去,樂鼇心中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可正當他想要出手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氣從他身後洶湧的撲了過來,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手下一頓,立即終止了心中的打算,而也幾乎是在同時,卻聽林鴻升憤怒的喊道:“怎麼會,那畜生不見了,它不見了!”
說著,他從灌木叢中衝了出來,然後一把揪住樂鼇的脖領子,臉色通紅的道:“樂鼇,你究竟搞的什麼鬼?它怎麼不見了,我家的鐵木魚,怎麼不見了!”
這個時候,樂鼇的唇角向上翹了翹:“什麼不見了?林少爺,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建議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那裏,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呀!”
“不會的,不可能,我都感覺到了,怎麼可能會一下子就沒了他的氣息,樂鼇,你究竟是誰,你……你快把我家的鐵木魚還回來!”
說著,他揮起拳頭就向樂鼇的臉上打去。
就算不用法術,樂鼇又怎麼會被林鴻升打中,他不過是微微向旁邊一閃,林鴻升的拳頭就落了空,然後他肩膀一抖,林鴻升抓著他衣襟的手也被他震開了。然後他後退幾步,整了整領口冷道:“林少爺,你瘋了不成?”
“是你,一定是你!”說著,林鴻升再一次撲了上去。
不過這次,他卻被一個人攔住了,他轉頭,愣了愣:“張大人。”
這會兒張副官已經沉了臉,抓住林鴻升的胳膊道:“林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張大人,他把……他把那個畜生藏起來了。”林鴻升大聲吼道。
張子文看向樂鼇,樂鼇笑著聳聳肩:“張大人,我想我該回去了,林少爺這裏就勞煩您了。”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夏秋的身上,低低的道:“我們走吧。”
夏秋自然是同張副官一起來的,這會兒正站在樂鼇和張副官的中間,臉上的笑容也仍舊如剛才那樣,淡然而燦爛。
雖然剛剛發生的事情讓樂鼇放了些心,可看到夏秋的樣子,他的心卻再次提了起來,實在是今日的夏秋太不尋常了,讓他忍不住往最壞的可能去想。
所以,如今鹿一既然已經“不見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帶她回家,就是弄清楚她同小黃分開的這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同誰在一起!
而此時的夏秋,隻是任他牽起手,然後笑著回了句:“好!”
可偏偏這個“好”字,反而讓他更焦灼了,讓他現在恨不得立即就帶著她飛回樂善堂。
但是,越是焦急的時候,卻越是有不速之客出現,夏秋剛剛點頭同意,卻聽一個聲音冷冰冰的響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說話的人正是剛剛從山下趕回來的原田晴子,此時,她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樂鼇以及他緊緊握著夏秋的手上,但是須臾之後,卻見她突然一笑,向樂鼇走來:“樂大夫,我聽說鹿瘟已經被控製住了,那我從醫院帶回來的針管和膠皮管子是不是就沒用了!”
走近樂鼇後,她一把拉住夏秋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皮笑肉不笑的道:“夏小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今晚還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