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一同上路的“大舅哥”,樂鼇自然不敢怠慢,這一路上從來都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此時聽他提到了東湖浴場,立即笑道:“倒是有這麼個地方,是很多年前幾個洋人開的,進進出出的也多是洋人和買辦,本地人倒是很少,一般本地人若是夏天熱得很了,會去郊外東湖邊野遊納涼,也很不錯。”
“還有這等好地方?等到了臨城,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夏豐登興奮地道。
他的話讓樂鼇愣了愣:“你想去野遊?”
夏豐登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樂鼇一臉疑惑:“你不會沒去過吧?”
不過想了想又釋然了:“對了,你是樂善堂的東家,在外麵赤身露體總是不妥。”
“那倒不是。”樂鼇笑道,“我從小就不擅水,等咱們到了臨城,我替你打聽一下,看看還有什麼有趣的地方。”
“那自然好,我現在都迫不及待想要快點趕到臨城了,哈哈!”夏豐登說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正說著,便有押車的管家前來請示,說是天色暗了,隻能到最近的一家小客棧過夜。
這一點,剛才眾人就已經有了心裏準備,當即樂鼇便做了決定,前往客棧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啟程趕往臨城。
下了車,住了店,安頓好一行人後,夏秋總算找了個機會把樂鼇拉到了一旁說話,還沒開口,臉上已經是一副不好意思:“我五哥他……是不是很煩?”
看到夏秋的樣子,樂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倒是個直爽的性子,我猜,他當初說出那番話後就已經後悔了。”
“這不重要,我已經看淡了!”夏秋擺了擺手,“我現在隻是擔心,他若是回樂善堂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回去一定會告訴我七伯的。那個時候該如何是好?”
“我還以為你不會在乎你七伯的話呢。”樂鼇打趣道,不過馬上,他又安撫她,“你多慮了,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的。哪怕是法師都察覺不了樂善堂一眾人等的身份,又何況你五哥?再說了,他又不同咱們朝夕相處,是要住在你們夏家的小院裏的,也就更不可能發現他們的身份了。”
聽他提起了法師,夏秋立即想到了那日在林家隔牆聽到的話,更想起了原田晴子說過的話,不禁道:“你說的可是原田晴子?”
從林家回去之後,不僅夏秋告訴了樂鼇那晚在林家聽到的話,樂鼇也把原田那夜去小院找麻煩的事情對她說了。此刻見夏秋擔心,樂鼇又道:“若不出意外,她應該已經離開了。”
“真的嗎?那可真是個好消息。”果然,聽到他的話,夏秋鬆了一口氣,然後吐槽道,“有這個女人在,總覺得不踏實,實在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發瘋!”
想到那日在小院中原田晴子的所作所為,樂鼇眸子微閃,附和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如今張子文兵敗遁入山中,他幾乎可以肯定,此人一定會同紅姨聯起手來,他們的對手能少一個是一個,尤其是像原田晴子這樣的法師,就算他不怕她,可不代表她不麻煩,所以,能支開還是支開的好。
哪怕過一段日子原田回過味兒來,又重新返回,可遠渡重洋這一來一回哪有那麼容易,所以,即便她又回來了,紅姨的事情他基本上已經解決,到了那個時候,就可以專心對付她了。
不過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想到的隻怕那個女人也想到了,她可能會做手腳。
但她本事再大,也無法恢複原田的記憶,至於其他,反正她根本就是衝著他來的,而他,也正求之不得!
所以,夏秋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多日的奔波,反而讓快到家門口的眾人更容易覺得疲憊,吃過晚飯後,大家很快就各自回房休息,打算明日一早啟程,一鼓作氣返回臨城。
樂鼇也是一樣,雖然他睡不著,但也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默默思索著這一陣子在臨城中發生的事情,想著那個女人的目的,想著那把詭異的生鏽匕首。
據他所知,這匕首已經出現過四次了,第一次是黑石先生,第二次是童童,第三次則是他自己,第四次是神鹿一族的鹿零族長。
現在想起來,這其中,除了童童死了之外,其餘幾人,包括他在內,都隻是受了輕重不同的傷而已。或者說,那個女人似乎隻想讓那詭異的匕首沾上他們的血。
這種做法,簡直比那把詭異的匕首還要詭異,倒像是這個女人在施什麼邪術。而她使用這種邪術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要對付他,或者說是要對付樂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