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說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孩子的話，輕聲告訴他不要說話。
那個聲音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我的話，然後這次卻是響在了我的耳朵邊上，相信孩子也能聽到：“我是誰？用你們能理解的話來說，我是你們的母親，天地間萬事萬物，一切的一切的母親。”
這次它變得女性化了一些，聽起來也人性化了，它似乎也在改變著。
“不對！我是我媽媽的孩子，如果你是媽媽的母親，那就是我姥姥，你怎麼會是我們的母親？哼，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孩子聽到那個聲音的話，撅著小嘴道。
聽到對方這麼說，我卻是想到在我和李直被吸進嵌心玉和溫涼玉璧裏的時候，聽到燃燈佛念的那幾句話，他說“陰陽欲枯，清濁俱現，何不歸元？”嵌心玉和溫涼玉璧合到一起變成元儀以後，李直也告訴過我，它們兩個一陰一陽，代表著兩儀。
他們三個的話相互印證，不就說明現在和我說話的這個聲音，就是來自嵌心玉？可是它不是兩儀中的陽嗎？怎麼會是女的？
似乎知道我心裏的想法，也似乎是為了給孩子解釋，那個聲音又道：“天地陰陽，天為父，地為母，陽為父，陰為母。天地陰陽化生萬物，自然也是萬物之父母！陰陽相生相依，孤陽不生，孤陰不長，是以嵌心玉實為陰氣所生，卻表現為陽性，溫涼玉璧與之相反。這二物乃是天地初生之時，元陰元陽的殘餘，本來藏於虛無混沌之地，不應現於世間。可是日久天長，它們竟然各自生出了意識， 心道自己化生出了萬物，卻隻能無生無息，無念無識，未免太過無聊，便想到這世間品味一番生命之樂，於是便各自分出一絲氣息，潛入凡世，一個化為陰間的彼岸花，另一個化為了冥府的守望樹。”
那聲音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雖然她沒有接著向下說，但是她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那株彼岸花後來成了我，而李直的前生應該就是守望樹。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既然嵌心玉和溫涼玉璧不應該出現在世間，為什麼它們兩個又會在這裏，而且還到了我的手裏？”我沉聲問道。
“因為……它們兩個是天地之源，即使隻是一絲氣息來到世間，也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它們分出那兩絲氣息的目的，本來不過就是為了體會一下生命之樂，化為彼岸花和守望樹就已經完成心願了。可是機緣巧合，花樹竟然又化而為人，這已經超出了它們的預期，所以它們要親自來世間，把自己的那兩絲氣息收回去。”那個聲音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可是還是輕聲對我道。
什麼？嵌心玉和溫涼玉璧要把那兩絲氣息收回去？如果說我和李直就是那兩絲氣息所化，不就是說我和李直要被帶到所謂的虛無混沌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