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蹺起了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微眯眸子看著我,瞧不起誰呢!
一場惡戰。此時敵不動我也不動的場麵,我暗歎這獨孤真是了解我,他知道我會耍花招,所以一直在按兵不動。敵人過分了解自己,這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我選擇改動計劃。我望了望不遠處鍾樓的相風鳥。我算的還是準確的,此時,鳥尾指北,鳥首向南,是南風。
——那便讓我好好利用這南風。
我召裴將軍前來。他作揖給我行禮。裴袁,裴將軍。雒屆手下的大將,頭腦靈活,他去了我才放心。我給他耳語幾句,草草安排兵力和路線,之後我讓士兵敲響戰鼓。
“今個兒還用戰鼓助威?”雒屆淺笑,喝著茶。
這是我以前在蠻國的習慣,戰鼓一敲,是標誌著全軍出擊拚死一搏了。我道:“手中抱著手爐,想得到些許暖意。”
雒屆聽我這話甚是不解,問道:“”你打算全軍出擊?”
我當即恨不得把手爐扔到他頭上把他砸死過去,我不知道他這個腦子是怎麼當上將軍的,雲廠琊識人的眼光越發不好了?
沒有任何心情回答他的話,楨兒給他端上黑米糕點,道:“雒將軍再吃些罷,莫要話惹大人生氣了。”
我臨時改的計劃沒有遭到質疑,大規模的兵馬從城門湧出,鼓聲響起,這表明我發動了全軍。
果真,不出我所料,獨孤顯淳以為我準備拚死一搏了,隻見他一抬手,他的援軍從後麵湧來,聚攏成龐大的隊伍。
我不禁暗字冷笑,這獨孤將軍好大的手筆,真是要置我於死地。這軍隊規模,三萬不止。而我軍僅剩的二萬兵力現在全部在戰場上,稍有不慎,全軍覆沒——
我抬手,道:“點燈。”
我的眼睛不敢離開戰場,後背也微微滲出冷汗。我身後有汗依城六萬的百姓,他們手無寸鐵;汗依城後就是羅城,兩城一破,蠻軍就可以一路南下,直搗京都。
昏黃的紙飛燈乘南風之勢,緩緩飛起,飛向血腥戰場上空。我大邡的箭手雖不如蠻國這種遊牧民族擅長騎射,但也算不上差。城牆上弓箭手們一個個挽弓搭箭,“錚”,箭離弦,成百上千的箭飛出,不過這射的不是蠻軍,是那飛燈。戰鼓聲變得有力而急促,我看見裴將軍大旗一揮,我軍將士全部撤退。我相信獨孤顯淳此時已經傻了眼,敵軍緊隨我軍之後,窮追不舍。燈借南風飛向敵軍軍隊,當利箭已經射中飛燈,一盞盞燈落下,燈中的明火引燃了戰場上的屍體,進而引燃了蠻軍士兵的衣物。燈下的藥粉包放有少量胡椒粉末,此時鋪蓋地籠罩住了敵軍軍隊,紅色粉末洋洋灑灑,我離得遠,看不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但看得出來敵軍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戰場變焚場,戰馬受驚,熊熊大火之中無數士兵滾下馬背,敵軍將士撲火的撲火,揉眼睛的揉眼睛。一派熱鬧景象,千盞燈,我知曉蠻國人通常身著棉裘,火勢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戰場上的滾滾狼煙和灰頭土臉的蠻軍士兵,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嘖嘖嘖,果真是歪門邪道。”雒屆看著我剛剛演的那一出,不禁撇撇嘴道。我冷哼一聲反駁他:“不用歪門邪道,那你告訴我,怎麼用四萬兵力勝敵軍七萬?”
“七萬?”
“不信?……獨孤將軍的黑騎軍還沒上呢。”我接過楨兒遞來的茶,一飲而盡。
“獨孤顯淳不會讓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兵力。”此時邊黑壓壓的一片,我知道這是他手下的黑騎軍——他自己培養的一萬五騎兵。。
這波,很強。
好戲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