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不經意間忘記某些人和事嗎,想努力記起的時候怎麼都想不起來嗎?總有那一刻時最接近的時候,卻又總是錯過的時候,那是一種難受的感覺。
夢總是能幫你回憶起很多事情,你忘卻了的,記不起來的,想要記起的東西。
在迷迷糊糊中,於止進入了那種情況,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似乎還能感覺到頭發在枕頭上壓到了,變得彎曲起來。
於止至身在夢境當中,他走在一條單行道上,前方是永無止境的道路,不管步伐多麼的快速,依舊到達不了終點。他累了,不想再走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忘記了老年人本應該有的體力,仿佛回到了年少時代。不想再走了,但是,如果不繼續往前的話,一定會後悔的。他感覺到了前方有某些重要的東西在等待著他,在觸手可及和鄰角天涯之間的感覺。
“我想見你,一直都想見你。”
似乎有人在哭泣,在訴說著那份無法傳遞到的思念,是於止熟悉的聲音,那種聲音曾經說過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會離開的。但是,於止怎樣都想不起來了,是誰說過這樣的話語。
是誰呢?
筆直的單行道上出現了分岔路,兩條道路通往不同的方向,但前麵的路是漆黑一片,於止不知該往哪裏走。
“爸,你醒醒啊。”那是大女兒和二女兒在呼喚他,聲音在分岔路的一條道路的盡頭傳來,靠左邊的那一條瞬間變得明朗起來,那條道路上如春天般溫暖,那種溫度似乎在輕輕的撫摸著於止那張早已蒼老的臉龐。
“我想見你,而你在哪裏?”
右邊的道路也顯露出真正的樣子,像12月的冬天下了一場大雪,冰冷的寒氣刺穿了骨頭,那裏沒有生機,隻剩下絕望和悲傷。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
“可憐的孩子,還沒有長大就父母雙亡了。”
“他是妖怪,他是害人的妖怪,因為他,大哥大嫂才會死的這麼慘!”
那個熟悉的聲音漸漸被另一些聲音覆蓋掉了,那是嘈雜而讓人絕望的聲音。於止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個被別人質疑當做妖怪的童年。無人敢和他來往,隻有他一個人,住在暗無天日的大房子裏。
選擇吧,要走哪條路。
於止的心裏似乎有著小人,在著急的催促著他,好讓他快點做出選擇。
分岔路口仿佛如人生一般,總是在做著選擇。一條是天堂,一條是地獄,一旦做出選擇,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於止在如人生的分叉路口上,無法做出選擇,有女兒們的那條道路固然是幸福的。但是他依舊想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為何讓他如此的熟悉,甚至有悲傷的流淚的衝動。
最後,於止放棄了那條看似是春暖花開的道路,選擇了寒冷的道路。他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身體的機能幾乎是快要全部停止了,幸福的時光總是讓人留戀往返,自己已經夠幸福的了,剩下的不多的時間,他想要見見那個似曾相識的人。
邁開步伐,耳邊盡是年少時那些流言蜚語,於止雖然回想起那時候的不快,但沒有因此被影響。走在這條路上,萬物枯萎的路,他竟沒有感到一絲的寒冷。漆黑一片的天空下起了小雪,為單調的世界點綴了白色的小點。
不知走了多久,於止停下了腳步,鞋子踩在積雪上沙沙的聲音停止了。之前走過來的路,印上的腳印,周圍的雪開始融化了,露出了棕色的土地。
“這就是盡頭嗎?”於止眼前看到的,是一顆蒼老的古樹,樹皮半吊在樹體上,枝葉向下垂著,看著沒有什麼精神。
“為什麼會是樹?”於止嘴裏嘀咕道。
不知是不是冥冥中注定,於止對這顆古樹倍感親切,似乎在什麼時候見過一樣,對啊,就像之前那兩個小朋友拿來的布娃娃一樣。仔細想想看,並不是在街上看到了一樣,那種感覺十分的特別,就像上輩子見過似的。
“終於見到你了!”那個聲音在一次響起,這次於止感到聲音離他很近。
於止抬起頭,順著古樹的紋路往上看去,仿佛是有人安排一樣,不受控製的瞥到了角落的存在,一個奇怪的生物在古樹的粗樹枝上坐著。它像一隻臉加長版的多啦A夢,不過為什麼是多啦A夢呢?
明明自己都沒有看到它的正臉,就是覺得那個可愛的電視機裏才存在的動漫人物。為什麼呢?自己會這麼難受?
“是啊,終於見到你了。”於止不自覺的回答了那個生物,眼眶濕濕的,手背一抹發現臉上全是淚水。
終於見到你了啊,真的好不容易,才再一次見麵啊。
他的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種名叫心酸的東西,明明發過誓不要忘記的啊,但是,偏偏自己卻忘了。那些不該忘記的,不想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