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瓦高牆,簷角斜飛,雕刻栩栩如生的古獸,仿佛活了一般盯著人從它們麵前走過,侍衛整齊劃一的動作,宮女們亦步亦趨,目不斜視,皇宮威嚴可見一斑。
長長的鋪滿石板的宮路仿若沒有盡頭,一眼望去,所見景象也隻是深宮一角,路漫漫的走過去,下一步卻又要進入一條深巷,依然是遠遠的長路。
童曉冉跟著童雲峰,步履從容的向前走,宮裏的規矩森嚴,除了宴會邀約之類的,入宮是不允許帶自己的丫鬟小廝的。
路途遙遠,即便是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她也沒有哼哼一聲。不由得讓童雲峰有些歡喜,自家女兒還是個能忍的,這倒是不錯。
然而童曉冉心裏卻是在暗暗腹誹,皇宮真是麻煩,修的大不說,還不準人坐轎子!這一路都是靜悄悄的,跟死了人一樣,連說話都不能大小聲,她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還真特麼不想來!
皇帝總是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優越感,掌控別人的生死。自己卻怕死的要命,還特麼手裏捏著權力不肯放,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任,要不然,哪會到現在都還不立太子?病重都還堅持在禦書房批改奏折,嗬嗬噠!
昨日夜裏,宮裏就來了聖旨,讓童雲峰和童曉冉進宮麵聖,說是年初宮宴上,童曉冉拔了頭籌,還有一個應得的封賞沒有得到,所以特意宣她進宮麵聖。
童雲峰早在昨夜就問了她,希望得到什麼封賞,童曉冉淡淡一笑,“父王,女兒認為,女子一生最為重要的便是終生歸宿。母妃和父王感情甚篤,父王也一直惦念著母妃,這樣的深情實在令女兒動容。因此明日女兒所求,隻一件事,嫁得如意郎君,自主選婿。”
這樣一席話在女子中不可謂不大膽了,可童雲峰是什麼人,哪裏又會因為這些話就覺得這裏不妥那裏不妥,反而很是讚賞。
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禦書房,正門上方一塊金燦燦的匾額格外吸引視線,上麵“禦書房”三個大字筆走龍蛇,筆鋒遒勁,一看就知寫字的人必定是大書法家。附件的門牆和柱子都是朱紅色的,惟有窗欞是黑色的,看起來確實很有氣勢。
領頭的李公公扭頭來對著童雲峰和童曉冉小心翼翼地一笑,尖聲尖氣的說:“鎮南王,南軻郡主請稍等,容咱家去稟報陛下!”
童雲峰淡淡點頭,俊美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卻並不因為這李公公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就討好,反而是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有勞李公公!”
李公公邁著步子走到朱紅威嚴的大門前,躬著身子在外喊道:“陛下,鎮南王和南軻郡主求見!”
這話一出,童曉冉心裏又殺了一記大白眼!明明是皇帝讓他們來的,此時卻要說他們來求見!見什麼見,說得她沒有見過世麵似的!
大概是裏麵的皇帝高冷的點了頭,然後就聽得禦書房裏麵一聲尖利的嗓音傳來:“宣鎮南王、南軻郡主堇見!”
李公公打開了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童雲峰頷首,回頭看了一眼童曉冉,以眼神安撫了她一下,童曉冉回以一笑,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禦書房。
宮內規矩極多,在貴人麵前抬頭挺胸都是不能的,必須低著頭,尤其是在皇帝這個大貴人麵前,更是得謹言慎行,小心翼翼。若是哪一點做的不好,擔的罪名就是極大的,什麼藐視皇族啊,都能讓你腦袋搬家。伴君如伴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