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這才第一天,他也已經喝到夜半三旬才歸來,他有些微微的踉蹌,他的秘書扶著他,倒是還好,並不失態。
“這個時間,果然大家都睡了啊。”就連樓下大堂,燈光都關了好幾個,隻留兩盞燈作為備用。處處都透著一股子靜謐。
秘書:“應該是的,平時這個時間,咱們也都休息了,應酬也很少這麼晚。”
沈淮點頭,揉了揉太陽穴:“我今日確實有點喝多了,好久沒有這麼醉了……”
秘書:“您的酒量還可。”
叮鈴,電梯聲音響起,沈淮和秘書一同走出電梯。
隻是,萬萬沒想到。
驚嚇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兩人剛出來,就被走廊裏的人嚇了一個踉蹌。
沈淮和秘書兩人看過去,就見宿白整個人在走廊裏蹦Q。整個人上躥下跳如同一隻大馬猴子。沈淮沒收住,咣當一下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連帶的,扶著他的秘書也咣當一屁股墩兒摔那兒了。
這一下子,酒全醒了!
兩個人坐在地上,看著宿白發瘋。
目瞪口呆!!!
沈淮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呢喃自言自語似乎是問話:“我沒看錯吧?這是宿白吧?”
秘書默默的點頭,整個人呆滯回答:“是宿先生沒有錯。”
宿白聽到他們的動靜,回頭看向他們,他挑眉,說:“你們這是喝了多少?爬回來的?”
沈淮:你大爺!
他略微反應過來一點,心道:要不是你在這裏亂蹦噠,我至於嚇成這樣嗎?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要說啥,就看宿白樂顛顛的,腳步帶著雀躍,直接拿出鑰匙,進了一間房。
但是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宿白高興的有點同手同腳了。
沈淮:“……”
秘書:“……”
宿白是發瘋了嗎?
夢遊?
還是精神病?
沈淮機械的轉頭,說:“宿白,剛才是不是順拐了?”
秘書這時已經回神了,很肯定的點頭。
沈淮的秘書,是最早最早就跟著沈淮一同打拚的,沈淮經曆過多少,他就經曆過多少,雖然稱之為秘書,亦或者是助理,但是兩人關係是相當不錯的,可以稱之為真心朋友那種人。
畢竟,像是沈淮這種人,就更不容易交朋友了。
也許有人說他朋友極多,是交友遍天下。但是沈淮心裏是直接把這些定義為“合作夥伴”,真心朋友,不是的。
但是他的這位秘書,還真的是朋友。
他們在一起共事時間很長,彼此也了解。
所以,沈淮的家世,這位秘書大哥也是都清楚的。
至於沈淮的小舅子宿白,他也是很熟悉的。哦不,或許不能說熟悉,但是也算是認識十幾年了。大體上,是很清楚宿白的個性的。
他發誓,認識了宿白十多年,從未曾經見過宿白這樣瘋癲。
他嚴肅:“我覺得,宿先生應該很高興。”
宿白一貫麵無表情,但是剛才,笑的跟個花癡似的蹦Q,如果說沒事兒,他倒是不相信了。
沈淮默默的看著宿白消失的方向,緩和一下,說:“他是不是沒跟曲知嬋住在一個房間?”
兩人看了一下門牌號,確定了。
還真沒有!
沈?花花公子?淮十分不解的說:“又沒有住在一起,有什麼可興奮的?”
秘書搖搖頭,迷茫臉:“不造啊!”
一不小心,鄉音都出來了。
沈淮幽幽:“我可能不太懂純情少年的心。”
秘書:“可是,宿先生也二十好幾了啊!”
這,真心稱不上少年了。
沈淮由衷的說:“這個,你就不懂了。我指的是心理年齡,也不是身體年齡。再說身體年齡來說,宿白也不算大啊。”
仔細想想,宿白還真是沒大上曲小西幾歲,你不能說人家長得成熟又棱角分明,一張硬漢臉,就堅定認為人家是大叔吧?這就沒這樣的事兒啊!
秘書:“真是令人不懂啊!”
沈淮點頭,此時他已經完全醒了酒,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滄桑勁兒。他說:“我真心覺得,宿白是個很難懂的人。”
秘書心有戚戚焉的點頭,說:“有時候智商太高情商太低,就是這樣讓人無法琢磨。”
二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沈淮:“哎媽呀,這給我摔得!這個倒黴東西,大晚上的嚇唬人……好在這個燈還開著,要不然……”
想一想,沈淮都要被嚇到了,他們本來就醉醺醺的,如果上樓發現黑漆漆的一個男人的亂跳,他們還不以為自己見鬼了?恐怖!
沈淮:“倒黴孩子。”
大概是喝多了一點酒,沈淮倒是沒有像以前一樣淡定,反而是碎碎念著離開。
而此時,貼在門上偷聽的曲小西終於放下心來。她就聽到外麵有動靜呢。倒是沒想到是沈淮他們這個時候回來了,又聽了一會兒,是關門的聲音。
曲小西這才進了浴室,她哼著小曲兒洗澡,覺得自己是舞台上最閃亮的崽!
其實曲小西心裏是一點也沒有想著要找個男朋友的,畢竟,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如果找個人引狼入室,那麼她倒是寧願一直單身,免得被人敲碎了吸血。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有時候想一想,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曲小西是相信宿白的,他們認識也三年了,宿白是個什麼樣的人,曲小西大體也能摸個清楚。所以她就算沒有跟他談戀愛,對這個人也是相信的。
而且,看到宿白,就有點像是看到了前世不斷打工的自己,雖然,截然不同。但是曲小西對“像”自己的人,是在內心深處有種潛意識的信任的。
正因此,她跟宿白相處的很好。
曲小西穿著睡衣在床上打滾,完全沒有一點困意,他怎麼突然就起了心思呢?
曲小西也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直接答應了呢?
雖然,她一直都是個很果斷的人,做事情既然決定就不會猶豫,可是這種人生大事,她依舊沒有一點點的遲疑。她自己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是中了蠱。
或許……月色太好?
都是月亮惹的禍。
曲小西反複打滾,將腦袋埋在枕頭底下,嚶嚶嚶的發出怪聲。
隻是嚶嚶夠了,她又覺得,就算是月亮惹得禍,她也完全沒有後悔呀。
完全,沒有的。
曲小西惆悵的腳蹬天,覺得自己果然是中邪了。
宿白的哦,從今天起,竟然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呢!
曲小西越發的躺不住,她來到窗口,將窗戶打開,此時的窗外還是黑漆漆的,此時才三點多,還不到朝霞升起,街上也完全沒有行人。曲小西將頭探出窗外,大喊:“嗷嗷嗷!!!”
深吸一口氣,又叫:“嗷嗷嗷嗷!”
窗外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緊跟著有人拉開窗戶:“特麼的那個蛇精病晚上鬼叫?想死嗎?”
緊跟著,又有別的窗戶傳來聲音,好端端的造成了擾民的曲小西飛快的縮回頭拉上窗戶,倚在窗戶上喘息。窗外的罵罵咧咧還在持續,曲小西縮成一團。
她錯了!
她不對!
曲小西趕緊飛快的拉上窗簾關了燈,裝死的表現十分的明顯。
她縮在被窩裏,聽著窗外的聲音減小,也好在,大家還著急睡覺,沒有心思真的去抓那個深更半夜學狼叫的鬼丫頭。
而曲小西藏在被子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快十點鍾,曲小西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撓著頭,趿拉鞋來到外屋,這才看到九點四十的鍾表。
曲小西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趕緊衝到衛生間,她動作很快,出來的時候還沒到十點。
曲小西來到隔壁敲門,房間內似乎空無一人。
很快的,倒是另外一側的房門開口,宿白穿著一身比較休閑的運動裝出來,說:“他們不在。”
曲小西:“哎?”
乍一看到宿白,曲小西臉蛋兒紅了紅,眨巴大眼睛看他。
宿白說:“他們去買東西了,你不記得了嗎?你昨天讓他們去買東西。保鏢跟他們一同出去了。”
曲小西恍然大悟,她說:“果然是我起的太晚了。”
宿白含笑,說:“也不晚的。”
他來到她身邊,低頭問:“餓不餓?我們下去吃點東西?”
曲小西立刻點頭,她覺得自己現在能吃下好多呢。
肚子都打鼓了。
“走!”
她好奇的問:“你幾點起來的?”
宿白:“七點半。”
曲小西:“……可真早。”
這人昨晚也沒睡多少呀。
宿白好脾氣的笑一笑。兩個人雖然昨天已經說開了,關係也有了本質的改變,但是今天,還是跟以前的相處方式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曲小西跟著宿白一同進了電梯,眼神上下遊移,說不好的心情。
他不講話!
那她也不講話。
宿白太熱情,她覺得不習慣;但是如果宿白什麼變化也沒有,她一樣也是會覺得不舒服的呀。
反正,就是這麼矛盾的。
畢竟,談戀愛了,就該有些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