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長安起得挺早的,不知道是有早起的好習慣,還是因為興奮的睡不著。
從行囊裏摸出幹糧,草草地對付了一下,就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昨隻是打掃了一番,但作為客棧的配置還差得很遠,還得精心布置一番才行。
走出客棧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又有了新的發現。客棧東邊有個馬廄,破是破了點,將就還能用。
馬廄後邊有一片空地,周長安打算利用起來,從背後掏出一袋種子,開始了播種。
周長安當真是個妙人,出門投奔親戚,帶的東西奇奇怪怪。行囊左邊係了一把鋤頭,右邊係了一把掃帚,上邊綁著一卷草席,外邊罩著一口黑鍋,黑鍋的把手上係著一個茶壺,走起路來叮叮當當。把當時那個便宜舅舅看得一愣一愣的,半沒反應過來。當然周長安自己也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鋤頭了。至於他為什麼能從背後掏出一袋種子……我也不知道。
三下五除二地整了一番,看起來像模像樣的。以前家裏雖然沒有地,但是給王財主做工的時候,卻沒少下地幹活。半個時辰下來,連墾帶種,都完成了,畢竟隻是一片地方,麵積也不知道有沒有樓占的地方大。
抬頭看看太陽,估摸一下時間。不是因為做了嚴謹的時間安排,而是因為,他又有點餓了,想吃午飯。早上起來隻吃了半張大餅,喝了口粗茶,實在是不頂事。再者,這幾都是在外遊蕩,有一頓沒一頓的,連一頓安生飯都沒吃過。
不過一抬頭,周長安就愣住了,怎麼屋頂站了個人?我眼花了?晃了晃腦袋,定眼看去,確實有個人,那應是一名女子。
一身白衣,十分素雅,衣袂隨風而動,發髻挺立,長發如瀑布般垂下。女子負手而立眺望遠處,看著她長長的、潔白的脖頸,仿佛是一隻美麗的白鵝。陽光就這麼肆意地灑在她身上,似乎有不可察覺的氤氳環繞在她的身旁,真是如那傳中的仙子一般無二。
周長安一下就被這幅景象吸引了,他的內心從沒像現在這樣被觸動過,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這是世間無兩的美麗。他覺得這份美麗可以讓世界上最出色的詩人才思枯竭,可以讓世界上最美豔的花朵低頭拜服。是了,隻有那界的仙子才會有這般出塵絕色之姿!
要周長安現在什麼感受,那就是眩暈。腦海裏一片嗡鳴,已經無法思考了,隻能無意識地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喃喃聲:
“仙子姐姐”
似是察覺了他的存在,那仙子轉頭望來。鵝蛋臉,眉目如畫,紅唇微啟,嘴角掛著一絲淺淡的微笑,的瓊鼻宛如世間最溫潤的美玉一般。發絲飄飄,迎風而舞,為她安靜的美,增加了幾分活潑,仿佛這樣才能讓她看起來是活在眼前的,而非那畫中的仙子。
看到她美麗的容顏,我們的周長安當場就傻了,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仙子,再也不出一句話來。
見眼前的少年呆呆地看著自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眼都不眨一下,當然眼睛是睜開的,那呆呆的模樣讓女子就覺得有些好笑。她柔聲道:“你是這樓的主人嗎?”
她對我笑了!她對我笑了!周長安完全聽不到那女子講了什麼話,心中隻有這麼一個念頭。她對我笑了!
周長安私以為這是世間最美的笑容,和養母那樣慈和的笑容不同,有一種淡雅脫俗的感覺,像是山間秋菊那樣恬淡且柔和,雍容卻安靜。明明有一種高高的,令人難以采擷的尊貴,卻又仿佛就在眼前向你招手。
別招手了,人家都向你問話了!瞧你那點出息!
見少年神情激動,難以自持,那女子並未不悅,隻是輕輕地揮了下衣袖,送來一陣溫柔的晨風。
那陣溫柔的風拂過周長安的麵頰和身體,似乎產生了奇妙的作用,瞬間安定了他躁動的心髒。回過神來,周長安不禁臉紅,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連眼睛都轉不動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神態,覺得十分的羞恥,一張臉憋得通紅。一時間又不敢抬頭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