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安坐在桌子旁,桌上依然擺著四樣菜式。不過看不出做的是什麼。
因為他用碗把盤子都扣了起來,仙子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可不能涼得太快了。
他坐在桌子旁邊發呆,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麼。其實這才是周長安的常態,他總是喜歡一個人胡思亂想。
有一次王財主家的姑娘問他在想什麼。他在想為什麼蘋果會掉在地上……
兩個人大眼瞪眼,最後王財主的姑娘給他腦袋上來了個板栗。
周長安人絕對不算是木訥,他起話來,有時候就停不下來。王財主的姑娘他就是喜歡瞎扯淡。他不承認,還覺得她不講理。去去去,找你哥哥玩去……
周長安覺得自己很有正義感。
有一次王財主的姑娘跑過來哥哥欺負她,於是周長安就把她哥哥打了一頓。沒別的就是因為正義感驅使著他的靈魂,他覺得自己高尚無比。
當王財主家的姑娘哭著跑回家,哥哥和周長安欺負她的時候,周長安覺得自己很講義氣,不能讓兄弟一人背負罵名。不過你爹的掃帚,我就不幫你扛了,我娘不得也要打我。
兄弟激動的點了點頭,欣慰地看著他,有此兄弟此生無憾了。
不過,周長安從到大,王氏似乎都沒打過他。
王財主的公子挨了打,跑來要離家出走,是打算北上去從軍,指不定還能遇上大伯呢。也就是周長安的養父。那時候養父應該還健在。
養父據是個將,具體周長安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職位,但總之是個領兵的。
他對養父的印象不深,也沒見過幾次。養父養母都是王家村的孩子,似乎還是青梅竹馬來著?
王家村很大,成親的時候,很多都是男女一個姓,這在他們哪兒算不上忌諱。主要是周圍也沒什麼別的姓氏,他們王姓是最大的了。挑著同姓的概率挺大的。
誒?等等。養父也是姓王?
那我為什麼姓周?
本來支著腦袋的手也放了下來。周長安似乎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養父養母膝下無出,在自己很的時候收養了自己,難道不是為了給養父續香火嗎?
他一直覺的自己挺聰明的,但這件事他怎麼也想不通了。
難道娘親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不然為什麼讓我姓周?
王氏臨終前半年,頭腦已經很混沌了。有時候記得人,有時候不記得。經常誤以為,周長安是她的弟弟。還老是拉著王財主的姑娘,這是他兒媳婦。每次都弄得王財主的姑娘滿臉通紅的跑開。
養父走得早,王氏臨終前也沒有跟他過他的身世,周長安一直以為自己親生爹娘是被流匪所害的,養父母又正好膝下無子,所以就收留了自己。但是哪裏想到會有今的問題。
我姓周,那至少證明,我的養父母是知道我親生爹娘是誰的。
周長安有點興奮,畢竟是生身父母,就算感情再怎麼淡泊,也希望知道他們是誰。
但是養父養母都不在了,這條線怕是也斷掉了。
周長安忽然想起,很的時候王財主的姑娘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他當時沒多想,騷騷一笑,我們國號是周,那我當然是選之子……
他還沒完,就被王財主家的姑娘捂住了嘴,不敢再讓他下去了。還神情嚴肅地警告他不許再這種話。
周長安哪裏會聽她的,隻不過後來也沒想過這種問題了。
要是當時再仔細想想,哎,算了,藍瘦。
他覺得自己是個聰明的孩子,畢竟先生就經常誇他。
聰明人不能死鑽一個問題,就像蘋果為什麼會掉下來一樣,當然是我想吃了,它就掉下來了,哈哈。
聰明人從來都不糾結的。
現在他也不在糾結親生父母的問題了,因為他看到仙子姐姐回來了。
仙子姐姐走到門口衝他笑了笑,徑直走來,坐到他的對麵。
周長安趕緊把倒扣著的碗拿開,露出了四樣菜式的真麵目。
菜的種類和中午是一樣的,但神奇的是,周長安選擇的搭配不同,做法不同,看起來就像是完全不同的菜式了。
兩人繼續著上一次的模式。一邊吃飯一邊聊,當然基本都是周長安在講話,女子一邊聽一邊笑。
他是真的很能扯淡。
“仙子姐姐,我看你寫的那幾個字,很有風骨,應該是拜過先生的吧。我也拜過先生,我先生經常誇我,我聰明,我寫字好看,但我覺得姐姐的字才是真的好看。我從就最佩服有文化的人,聽他們平時都是用詩句對話的,每一句都是千古絕句。詩三百裏邊的絕句我都背不下來,你以後的孩子可怎麼辦啊。要是有個詩三千,詩三萬什麼的,哪裏還能背的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