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的身子微微一怔，眯縫起眼睛怔怔望向林曼。
“你……你說什麼？”
林曼知道，這話說的實在太過唐突。
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再抬起頭來目光已是無比的堅定。
她畢竟做了賀夫人幾年的兒媳婦，賀夫人也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她實在是擔心賀夫人的安危。
林曼一字一頓說道：“你不覺得，沈可卿最近跟媽……”
“媽”字一說出口，林曼的臉色微微一紅，她忙改口說道：“跟賀夫人走的太近了嗎。”
賀成臉上的喜悅一閃而過，“她急於上位，跟母親走的近些也可以理解。”
林曼的眉心微微一蹙，賀成的話說的不無道理，如今自己跟賀成離婚了，沈可卿終於有機會上位，這最後的也是唯一的阻礙就是賀夫人，她自然想要爭取她的歡心。
可要是賀夫人堅決不肯同意呢。
同理，隻要除去這最後一道阻礙，沈可卿就能名正言順地跟賀成在一起了。
這話，自己該如何委婉地告訴賀成。
她思索片刻，抬眸沉聲道：“總之，你還是小心一些。”
賀成愣了片刻，非但沒有生氣，唇上竟然勾起了一絲笑意，他俯身望著女人白的臉孔，“你吃醋了？”
吃……醋？
林曼一愣，迅速反應過來，賀成不會是以為自己是嫉妒沈可卿，才會故意誣陷她的吧？
她猛然搖了搖頭，剛想解釋，耳邊便傳來賀成戲謔的笑聲，“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玩笑！
林曼一咬牙，看來不得不說了。
她的嗓音低沉，鄭重其事，“你還記得我上次出車禍的事情嗎？”
賀成眯縫著眼睛，陷入了回憶，他自然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她和林曼還未離婚，他本以為他對這個女人絲毫沒有感情，可得知她出車禍後，他竟是從未有過的慌張，一刻沒敢耽擱衝進了霍家。
他在生意場上一向低調克製，可那一晚，他卻為了林曼，第一次當麵頂撞了霍雲崢。
“賀總？”
林曼皺著眉，望向發呆的男人。
賀成身子一怔，抬頭望向林曼，一字一句道：“記得，一清二楚。”
林曼張了張唇，猶豫了片刻，還是輕啟朱唇，“那次車禍，不是天災。”
“不是天災？”賀成微蹙眉心，臉色卻還平靜如水，“難道是人禍？”
“醫生說，我是附子中毒，導致神經麻痹才會出的車禍。”林曼沉聲道。
話音未落，賀成的臉色已然陰沉，“你……說什麼？附子？”
林曼眸光一沉，記得那時，初聽霍雲崢說自己是附子中毒，自己也是這副吃驚的模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整理思緒說道：“那天我有些感冒，王嫂替我衝了感冒藥。離了賀家後，開車的時候我就覺得頭昏腦漲。可能給我下毒的人隻有……”
賀成的臉色微冷，打斷了林曼的話，“不要說了。”
林曼沉默，唇角勾著無奈的自嘲，原來在賀成的心裏，他終究還是相信沈可卿。該說的她都說了，賀夫人到底是賀成的親生母親，他若不信自己又有什麼辦法。
她不說話，他亦不知道說什麼。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許久，到底是賀成先開了口，“小曼，回來吧。”
林曼一愣，像是沒聽清一般，癡癡地望向男人的臉孔。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到底是什麼意思。
賀成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女人的身前，怔怔望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我說，我們複婚吧。”
複婚？開什麼玩笑。
林曼向後退了兩步，和男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賀成，你別跟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賀成臉色倏然一沉，眼底劃過一絲冰冷，“你敢說，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感情……
林曼唇角勾起一絲苦澀，結婚這幾年的時間，他從未對自己有那麼一丁點的真心，如今，兩人已經離了婚，他卻突然莫名其妙地跟自己提感情。
林曼板起臉來，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有過，但現在，”她說著搖了搖頭，她對賀成的感情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男人的冷漠，被一點一點地消磨殆盡了，“一點都沒有。”
賀成的身子微微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曼許久，毫無征兆地一把抓住了林曼的手腕。
好痛。
林曼“嘶”了一聲，想要抽回去小手，掙紮了半天，耳邊響起男人憤怒的聲音。
“你還是愛上了他！”
他……林曼心裏一緊，賀成說的“他”是……
她搖了搖頭，“你放開我！”
賀成非但沒有放手，手裏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眼底的憤怒呼之欲出，“你早就跟她糾纏不清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