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譽是越來越能發現他老婆的呆萌之處了,明明什麼都沒做,也能惹的他陣陣想要發笑。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天去到希景山莊,剛好趕上一場惡戰。
‘劈裏啪啦’
一聲幹脆的陶瓷接觸地板聲,藥碗被艾藝儂打翻在地,滾燙的黑色液體就地起泡,蒸騰出煙霧。
“啊——”
項錦璨剛剛進門,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便聽見餐廳傳來一聲驚叫:“儂兒?”
艾藝儂捂著耳朵痛苦尖叫,毫無氣色的麵頰蒼白蠟黃,把自己剛才的暴行當作是一場積蓄已久的發泄。
“啊!我不要再喝了!我真的快要瘋了!”
“姑娘......”
“我不要再喝了!我已經快要變成神經病了!”
艾藝儂的吼叫聲不絕於耳,他跑來的時候,姑娘已經氣到要掀桌子。“儂兒。”
意識到男人歸來,她按捺住自己的動作,哭著撲進項錦璨的懷裏:“嗚嗚嗚嗚......”
“怎麼了?”
阿姨一臉苦楚地蹲下收拾殘局,搖了搖頭:“璨少爺得跟姑娘好好溝通溝通了,這一直喝藥,也不是個辦法呀......”
項錦璨半抱著懷裏的淚人上了樓,眉心處打著結,對她是又氣又心疼:“不哭了。”
“我就哭!你討厭看見就走啊!”這半年來,她火氣見長,一句說不對就要大發雷霆:“我沒有一定要你安慰!”
他被她推了一下,險些從台階上掉下去:“儂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已經受夠了,我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裏多呆!”
項錦璨趕忙攔住她去路:“去哪?”
“讓開!”
“哪都不許去,回房。”
艾藝儂站著沒動,燃著火的眸子全是情緒:“項錦璨,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要去工作,孩子生不出來我就不生了,大不了不要。我現在要去庶陽,你讓開。”
項錦璨也氣,這半年來,他們一直在努力要二胎,前後加起來快兩年了,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為了生孩子,她把飯店的事全都交給了白淳跟江心和,一心一意呆在家裏什麼都不想。
他也確實看到了她的辛苦和隱忍,隻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孩子越是生不出來,就越是要較真,搞得兩個人身心俱疲,有時候連睡在一起,都變得有些膩。
“你說的對,孩子大不了不要。可是你的意思是連我也不要了是嗎?”
項錦璨意識到她強烈的抗拒,強烈的不滿,對自己,對這個家。
艾藝儂蹙眉,她沒明說,但其實就是有諸多意見。
“儂兒,我們好好談一談,想做什麼我們商量著來不好嗎?”
“本來是好的,可是你不覺得我們根本談不下去嗎?不是你妥協就是我低頭,這樣有意思嗎?幹脆我們各過各的,想見了見一麵,不想見拉倒。”
這話是真把項錦璨氣到了,他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默念著“不要衝動”。
不過這種方式也就是自欺欺人罷了,一遍還沒念完,他便抬腳一級一級台階向上逼近。
艾藝儂後退,意識到他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心下就不安了。
忽地一個天旋地轉,項錦璨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人抱住往肩上一扛,大步走向主臥。
“項錦璨,你再這樣知道後果的!”
“我就是後果。”
越是在氣頭上,他越不能做違背意願的事,否則事後一定後悔。姑娘被他輕放在地上,他卻沒有離手,一樣禁錮著她亂動的身體。
“儂兒,鬧可以,但我不許你無理取鬧。有情緒衝我來,為什麼要對阿姨發脾氣?”
艾藝儂不說話。
項錦璨除了耐心,別無他法:“剛才的話,我不希望聽到第二遍。今天我隻當你沒說,下次,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哼。”
“不服是嗎?”他突然想笑:“我發現這段時間你又回到了過去。”
“什麼?”艾藝儂本不想開口的,奈何敵不過好奇心理。
“喲?不是不理我嗎?”
“哼。”
“你過來我告訴你。”項錦璨身後靠著緊閉的房門。
艾藝儂白他一眼,不挪腳。
再好的感情,也躲不過時間的稀釋。也許他們的心意真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卻還是沒辦法躲得了諸事瑣碎。
挺好的生活,被一個“二胎”攪和的雞犬不寧。要不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竟演化成了兩個人的心病。
這種傷害自尊的人生“瑕疵”,終是歪斜了感情的天平。
他們都心知肚明婚姻不和的源頭,可人力有限,侵犯到情感的東西,很是讓人感到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