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們逃走的計劃也非常的縝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關鍵一環裏被人看穿,被抓到了這裏,本來她心裏還有些疑惑,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們自以為聰明的一切動作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難怪功敗垂成,可笑他們之前還得意洋洋,現在看來還真是癡人說夢。
可笑。
陸庭昀看著她的臉色逐漸變得灰白了起來,知道她終於明白了一切,他看了看她,問道:“胡應驊現在在哪裏?”
他一直都在監視著他們,就在這次抓他們之前都還有幾個人不錯眼的盯著,可是很奇怪的是,當他來的時候,隻看到了汪芷如,卻沒有發現胡應驊的影子。
問盯梢的手下們都是一臉不解,難道是他長翅膀飛了?
陸庭昀當然不信這個,隻是猜想這大約胡應驊比較聰明,發覺了有地方不對,就毫不猶豫的拋下了自己的母親獨自開溜了。
汪芷如聽到了他的問話,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到了這步田地,她也顧不得形象了,咧嘴一笑,加上她現在的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看起來分外怕人,她說:“我兒子早就走了,你想抓他?呸!”
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所以的錢財都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帶走,現在自己又被陸庭昀抓住,她心知肚明對方有多痛恨自己,根本就沒有抱著活下去的念頭,所以說話十分不客氣。
“你這個臭婆娘……”陸庭昀還沒說話,他的手下首先就沉不住氣了,跳出來罵道。
陸庭昀倒是不生氣,能將自己心心念念的仇人弄到這步田地已經是足夠出氣了,哪裏還用得著在乎她的態度?
他阻止了手下的激動,對她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虐待你,隻會把你交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汪芷如聞言張了張嘴,正想問是誰,但是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反而低下了頭。
她明白他說的是誰。
盡管她自認為自己做這些事情都是事出有因,是別人首先對自己不好,是別人逼的,但是,這些借口隻能說服她一時,卻怎麼也掩蓋不住她內心的愧疚。
愧疚,是的,她在內心深處覺得對不起那個人。
陸天,他的丈夫,她當年費勁心思從陸庭昀媽媽的手中奪過來的那個男人。
當年還是少女的她對陸天一見鍾情,隨即不顧他已經有了家室就奮不顧身的纏了上去,而陸天隻是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就融化在了他的熱情如火中。
到了最後,她終於成了一名勝利者,成功的將陸家原來的女主人驅逐出去,自己取而代之,再加上自己的設計在珠寶界大放異彩,那一年,是汪芷如最最風光的時候。
盡管那份風光下麵隱藏的是一根根的白骨。
她一直秉承著自私的心態,認為要出頭就要踩著別人往上爬,可是她再怎麼壞,再怎麼不擇手段,在她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塊柔軟之地,那是專門留給陸天的。
畢竟,陸天是她曾經那麼心愛的男人。
所以,現在她雖然做了那麼多錯事,被陸庭昀抓住了也認命,但是在發覺自己要重新以這麼狼狽的姿態去見陸天的時候,她退縮了,畏懼了。
她甚至想哀求陸庭昀不要把自己送到陸天麵前,寧願自己被關進警察局裏,可是等她抬起頭的時候,卻隻看到了他的一個背影。
她的嘴頹然的動了動,再也沒能發出聲音。
第二天,她如陸庭昀所言被帶到了陸天麵前。
憑良心說,陸庭昀還是很有良心的,在見他之前,還讓人給她洗澡換衣服,打扮整齊了才進了醫院。
陸天正在陸奶奶床前呆呆的坐著,看著自己的母親氣息微微,仿佛一個不小心就要離自己而去,心裏彷徨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陸庭昀來了,他先是看看昏睡不醒的陸奶奶,眼中閃過一陣黯然,然後對陸天說了汪芷如被他抓住的事情。
陸天眼中閃過一陣怒火,忽的站起來,想要問他人在哪裏,卻又害怕吵到自己的母親,就壓低聲音問:“她人呢?”
陸庭昀沉默的走了出去,他愣了一下,趕緊示意護工們看好陸奶奶,跟著走了出去。
一走出病房,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神色憔悴,臉色蒼白,似乎這段日子不見就老了好幾歲一樣。
他怔住了。
汪芷如見到他走出來,神色複雜的對他一笑,叫道:“阿天。”
陸天心裏的些微憐惜立即隨著她的話散去了,怒氣重新上湧,他大步走到她的身前,手一揚,“啪”的一聲重重的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