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心中一片絞痛，難受得幾乎無法開口，她何曾見過莫溫顧這般落魄的模樣？
舒清眼淚直流，旋即便扭過頭來緊抓住了莫羨的雙手：“莫羨！我求求你，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他！我不想讓他死！”
麵對著舒清的央求，莫羨卻是無動於衷。
他隻是麵不改色的舉手，喝停了正在進攻的人馬，而後凝視著城牆上的莫溫顧，仿佛像是在欣賞著什麼有趣的事兒。
雙方暫時歇戰，就這樣不上不下的僵持著。
“舒清……”莫溫顧呢喃著張張嘴，顯然是聽到了舒清的聲音。
他勉強睜開酸腫的雙眼，急切的在人群中尋找舒清的身影。
慌亂之中，他終於在城牆之下看到了與莫羨坐在同一匹馬上的舒清，舒清哭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此時一直在反複的央求莫羨。
“莫羨，你聽到了沒有？你快救救莫溫顧！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舒清此時隻痛恨自己半點武功也沒，以至於此時此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莫溫顧被綁在城牆之上，遭人威脅。
莫羨紋風不動的坐著，笑得風輕雲淡：“要我救他自然可以，別忘了我們當時是如何約定的。”
舒清哽咽，喉頭泛起了一陣酸苦。
當日回到大帳裏之後，莫羨將兵符取出了給她看，並且與她擊掌盟約，在救出莫溫顧之前，她必須親口與莫溫顧做個了斷，告知莫溫顧她要與他和離之事。
舒清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向了被兩個漢子禁錮住的莫溫顧。
他現在這幅模樣，讓她如何忍心說得出口呢？
“舒清……”四目相觸，莫溫顧卻是溫柔的笑了起來，他雙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舒清，好像生怕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沒想到在我臨死之前還能再看見你的幻影，嗬，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他笑得那般平靜美好，全然沒有一點痛楚，眼角眉梢全都是幸福。
舒清用力的咬著唇，唇角破出了一道口子，登時流淌出鮮鹹的鮮血。
“不，這不是夢……”舒清搖了搖頭，輕聲的道，“我是真真正正的站在你的麵前。”
莫溫顧俊眉一皺，無奈的輕歎：“你……”
像是怕聽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舒清急切的打斷了他：“莫溫顧，我有話要跟你說。”
莫溫顧點點頭，舒展眉梢，氣若遊絲的笑道：“好，你說，我聽著。”
舒清低下了腦袋，不敢抬頭去看他：“莫溫顧，我要與你和離！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嫁給莫羨。”
舒清說得很快，快到甚至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她隻覺得耳朵裏有嗡嗡的轟鳴聲，轟得她無法思考。
“不。”莫溫顧呼吸急促了起來，“舒清，這不是真的。”
“這都是真的！”舒清決絕的說罷，旋即回過頭來，抓住了莫羨的手臂，“莫羨，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現在你可以救他了吧？”
莫溫顧陡然間全都明白了，他俯著身子，一陣厲咳，咳到了雙頰緋紅，咳到了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