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通天？”聽到這幾個字，老翟突然冷笑了幾聲，然後轉頭道，“有些事兒，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一言難盡。總之，你記住，今天晚上你該做的事情就是多看，少說話，多記住東西，記好了。”
我使勁點了點頭。
我明白，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雖然其中會有風險，雖然風險可能會很大。
但是哪個男人不希望有衣錦還鄉的那一天，連西楚霸王項羽都說過，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更不用說我這麼個老百姓了。
老翟笑了，看了我片刻，愣了愣，似乎是陷入了回憶裏麵。片刻後，醒過來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根本沒注意我的齜牙咧嘴。
“小夥子，好好的幹，你還年輕，不急，一步一步來。”說著，又對兩個少女道，“來，給我擦背！”
兩個少女本來隻是在後麵畏畏縮縮的連頭都不敢抬，聽到老翟說話，本來正準備上來給老翟擦背的。誰知道擦了沒幾下，老翟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沒吃飯嗎？”
少女一驚，猛然站了起來，唯唯諾諾，連手中的浴巾都掉到了地上。
老翟歎了口氣，“六子，你來吧！”
雖然老翟待我很不錯，但是我還是第一次和他一起泡澡，尤其是邊上還有兩個少女，我更顯得局促。隻是我很快就平複了下心情，雖然沒經過專業的按摩訓練，但是憑借手上的力道應該還是能夠讓老翟滿意的。
不過兩個女人老是盯著我看，我覺得非常的不自然。
這麼過了三四分鍾，我終於忍受不住了，對那兩個少女道，“你們先出去！”
兩個少女齊齊抬頭看向老翟，老翟手一揮，“去吧！回去準備下，小六，這是我今晚送給你的禮物！”
我聞言，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卻聽得老翟又自言自語道，“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就是急流勇退啊，老子說，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小六，你不是也看過道德經嗎，你來說說，這句話說的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跟能不能做得到是兩碼事，功成名遂不是最難的，真正難的是名遂後怎麼全身而退。”
說到這裏，老翟冷笑了一聲，“想當年，我翟建軍，從北京被我爹趕了出來，隻帶著三千塊錢，南下闖蕩。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多少年了，刀光劍影也好，也過了，明槍暗箭也好，也沒死掉，我都過來了。可是現在，錢有了，權有了，人也有了。卻被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整天弄得我提心吊膽，心驚肉跳的。”
“我手下那些個產業，什麼KTV、會所，足浴店，加起來能有幾個錢？幾千萬？幾億，看起來已經很多了。在老百姓的眼裏是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但是放在真正有錢人的眼裏，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錢在不能轉化成權之前，擁有的越多反而越不是什麼好事情。”
老翟的語氣裏，帶有一種很古怪的味道，像是憤恨，又不是不公，“小六，你是不是覺得我今晚很奇怪？”
我心說豈止是奇怪，都奇怪到姥姥家了，但是這句話是萬萬不能當著老翟的麵說的。
老翟問我，這個世界做什麼最賺錢。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我回答說做違法的生意最賺錢。
確實，這個看法在我的心目中幾乎已經是生根成種的。普通老百姓打工務農，一個月能有多少錢？少一點的，兩千三千，多一年的五千八千，一萬塊錢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吧！
但是換成我們這行呢？你一個月拿一萬塊錢連入門都算不上。先不說經理和總管，就算最普通的小姐，每天接幾個客人，一個客人提成三四百，一個月上萬也是輕輕鬆鬆。媽咪和主管那就更不用說了，不說自己的工資，就是提成都遠遠足夠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