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忙著布置運動會的場景,教學樓下麵來來往往的都是拿著各種各樣東西的學生。
學生們都沒什麼心思上課,眼珠子一直往窗外瞥。
程子銘訓了兩個人以後發現沒有什麼卵用,幹脆不管了,任由他們往外撇。一到下課,教室裏的人就一窩蜂的往走廊上跑。
程子銘在六班一群青春洋溢的學生中個子都不算高,頂多算個炮灰。一出門,就被學生擠在走廊裏,夾成個漢堡包。
還沒等他擠過去,手腕就一陣涼意,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程子銘撇頭一看,是楚星。夾在人群裏的楚星居然完好無損,渾身散發著涼意,旁邊有人看著他都繞道。
程子銘還沒站穩,就讓楚星把他拉了過去,護在身邊擠出了人群。
“下次小心點兒,他們瘋起來就沒個人樣兒。”楚星說。
程子銘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別管他們,他們也就這段時間瘋了,瘋完就沒時間了。”
“嗯,”楚星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曾誌,他在往這邊看。
楚星想起曾誌上次說的那些話,心裏夾雜著一種別扭的感覺,離程子銘近了些,手搭他肩上。
曾誌扭頭沒再看了,楚星心中的那股別扭勁兒瞬間變成了得逞的快感。
“中午你找個地方吃飯吧,我有事出去一趟。”程子銘說。
“什麼事?”楚星趴圍欄上,樓下不遠處就是操場,現在亂七八糟的人正仔那邊圍欄上掛著五顏六色的氣球。
“我約好了醫生,這周去看一下。”程子銘說的很自然,就好像他得病這件事無關緊要。
楚星的心髒卻仿佛被擰了一把,“我陪你去吧。”
“不行,”程子銘說,“又不是多大的事。再說了,我去一趟就要好幾個小時,下午回來正好趕最後一節課帶你們去操場上彩排。”
“我陪你去,”楚星固執道。
“不行,”程子銘堅定道,“你都多大了,就別給我添亂了。你下午還有課,要不是看中下午沒課,我還沒時間去呢。我這都兩三個月沒去看了。”
楚星不知道該說什麼,唯一想說的就是“我陪你去”,可是程子銘不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子銘病的程度,有什麼症狀他現在都不清楚,楚星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對象,程子銘的堅持讓他很無奈。
“就這樣定了,”程子銘主動勾了勾楚星的肩,安慰道,“我又沒多大事,下午跟醫生商量好,我估摸著以後就可以不去了。等把你們這一批帶完,我就辭職幾個月,在家裏好好休息休息。”
楚星對此無話可說,“放暑假我們去旅遊吧。”
“好啊,”程子銘應著,“不過我沒去過什麼大地方,你得帶著我啊。”
“放心,”楚星偏頭看著他,“不會把你弄丟的。”
把任何人弄丟也絕對不會再把你弄丟了。楚星想。
中午楚星還是回了教室住宿樓,訂了份外賣吃完又趴床上睡了一會兒,到了要去學校的時間就給程子銘打了個電話。
“你到了沒?”楚星一邊問著,一邊穿衣服,鞋子。
“快了,我這邊剛下車。”程子銘說著,楚星就聽見機械的女音,請各位乘客注意秩序……
“好,下午幾點回來?”楚星又問,拿起鑰匙揣兜裏。
“我那心理醫生挺牛逼的,他的病人都好幾百呢,我排隊還得排半天。下午不出意外的話,回去應該能趕上最後一節課,你別擔心。”
“嗯,”楚星關上門,哢噠一聲。
“去學校了啊?”程子銘問。
“嗯,”楚星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裏格外明顯,“聽他們說下午英語要考試。”
“那你就好好考吧,我去那邊買點兒吃的。掛了。”
“嗯,”楚星掛了電話,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緊張,又有點兒憋得慌。
想跟著程子銘一起去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但是卻無能為力。
下午的英語考試楚星有點兒走神,英語作文隔那裏都沒動,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等著老師收試卷。
果不其然,英語老師下課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楚星對這個辦公室最熟悉的就是程子銘的那一小塊工作區域,不過現在程子銘不在。
楚星耐著性子聽英語老師苦口婆心的講完,仍舊不為所動。回去的時候隻聽見英語老師一直歎著氣,楚星沒由來的生出一絲惆悵。
想著A中的教學質量也不怎麼好,學校也很廢,高考結束幹脆就不讓程子銘繼續在這兒教書了。就算是仗著美國那邊公司的年分紅。養活他們兩個人也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