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鷓鴣怨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忽的道
“恩！”我點頭應道
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知道皓文醉酒提起我，知道我們之
間的對話，知道那個來生之約，甚至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例如，皓文為什麼會喝醉，茹敏那些將說卻終是未說的話，還有，他一年前就已經認識皓文了，也許，也許他甚至，他甚至知道皓文和茹敏之間的開始，也許，也許他什麼都知道，連帶那些多年前的我不知道的事，他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怎麼那麼笨，笨到要去騙他，也許，也許那天齊就站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看著我和皓文之間的曖昧，聽著我們之間那煽情的對白，嗬，來生之約，他說他不會來管我和皓文是不是真的有那所謂的來生之約，原來是因為，他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沒有生氣，他聽我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可他卻竟然沒有生氣！相反，他選擇了隱忍，選擇了跟我一起演完這場戲，好讓我的心裏不至於再難過一點，他還對我越來越好，他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真心實意地放下成皓文，直到今天，他聽我唱那首想起……
“渴麼？”他忽的問道
“恩，好像有一點！”我回過神來笑著答道
“等著，我去幫你買！”說罷他便徑直向前走去了
看著他那往日高挑的背影此刻卻顯得如此單薄，我情不自禁地，有些愧疚，姐夫說，愛不疚，可是如今，我也終是，對他有了愧疚……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總之，是很久很久，久到我差點，就以為他也不要我了，久到我差點，被那種似曾相識的淚水淹沒，那淚水裏，有著我的無助，有著我的恐懼，有著我的夢魘……齊，你知不知道，原本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因為被人拋下而流眼淚了……
可是很快，我就看到了那個正向我這邊奔來的身影，就像多年前，他幫我背著一個重重的書包陪我去送書時候的那天一樣，他跑得極快，而我也極快地拭幹了自己臉上的淚痕……
“怎麼哭了！”他跑到了我的麵前緊張道
“你怎麼才回來！”我帶著哭腔埋怨地道
“傻丫頭！”他擁住了我，用雙手環住我的腰，環的，很緊很緊……緊到了，我甚至都有點透不過氣……
他把我送上了他的車，細心地幫我係上了安全帶後便啟動了引擎，帶著我離開了……
“嵐珊！”他忽的叫道
“怎麼了？”我緊張地問道
“沒事，傻瓜，以後不準再哭了！”他寵溺地道
“以後，你也應該，不會再哭了吧！”他輕聲地道
“什麼？”我聽不明白地問道
“以後不準再哭了，傻丫頭！”他定定地望向了我道
“開你的車，你可別打擊報複讓我陪你一起死！”我玩笑地叫道
“怎麼，那麼不樂意給我陪葬呀？”他轉過頭去調笑道
“呸呸呸，這青天白日的，淨說瞎話！”我沒好氣地嗔道
“傻丫頭！”他寵溺地道
“我被你拉進愛的漩渦，卻怎麼忍心搭救起我，麵對你沉默的幾分鍾，你懂得和必要說……”一陣手機鈴音響起，驅散了那彌漫在我們周圍的曖昧空氣……
“喂！嵐珊麼？”電話那頭，茹敏著急地道
“恩啊？怎麼了？”我問道
“皓文出車禍了，現在在仁濟醫院！”她帶著哭腔說道
“什麼！”我慌了神道
“嚴不嚴重，我現在就過來！”我心急如焚地道
“不知道，你先來吧，我一個人好害怕！”她顫抖著聲音道
“好，我馬上到！”說罷我便掛了電話
“齊，皓文出車禍了，你快帶我去仁濟醫院！”我慌張地道
“好！”他極快地答道
我忐忑不安地攥著自己的手心，他不可以有事！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行！絕對不可以！
“你快一點啊！”我衝著葉佳齊咆哮道
很快，我們便到了仁濟醫院的門口，我還未及等他便自顧自地解了安全帶下了車向前跑去了……
我慌張地奔跑著，淚水早已濕透了我的麵頰和我的發，迎麵一輛汽車向我開來，我卻連躲的本能都沒有了……
“喂，你找死啊！”他追了上來把我拉開道
“沈嵐珊！我發誓，隻要他沒死，我一定把你還給他！”他一字一頓地狠決道
我沒有答話，也沒有反駁，我隻是呆呆地站在那兒，不敢再往前走上那麼哪怕一步，也沒有那個勇氣去打電話給茹敏……
“他沒那麼容易死，走！”說罷他便拽過我的手向前走去了
“打電話給周汝敏，問他們在哪兒！”他命令道
“嵐珊？你怎麼來了？”皓文從不遠處向我走來，驚訝地問道
“你沒事吧！”我脫口而出地道
“什麼沒事？”他好笑地問道
“你不是出車禍了麼？”我極快地問道
“誰跟你說的？”他正聲問道
“茹敏啊！”我望向了茹敏道
“你剛才說出去一下，是去打電話給嵐珊了？”他望向茹敏質問道
“是！”茹敏不卑不亢地道
“你想幹嘛？”皓文挑眉冷聲道
“你把嵐珊找來到底要幹嘛！”他厲聲質問道
“是我讓她這麼做的！”佳齊淡淡地開口道
“不這麼做，怎麼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啊！”他揚了揚眉，攤了攤雙手戲謔地道
我一頭霧水地聽著他們三人的對話，最後，我貌似好像，有點明白了！
“你們都有病吧，怎麼那麼無聊的事情都能被你們想得出來！”我無語地道
“佳齊，麻煩你一次，幫我把皓文送回去，可以麼？”茹敏問道
“願意效勞！”葉佳齊紳士地道
“這是藥，內服外敷，你跟芸姐說，她應該會知道！”茹敏補充道
“好！”葉佳齊應道
“嵐珊！我們去喝一杯吧！”茹敏微笑著看向我道
“好！”我淺笑道反正也已經被玩了，我總要知道，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我們去哪兒喝？”我一邊挽著茹敏的手臂向前走去，一邊這樣問她道
“隨便，主要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她這樣道
“你不怕，待會兒，後麵那倆位鬧起來麼？”她繼續戲謔地問道
“你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的！怎麼說，就算是鬧起來了，也總是你家那位受了傷的皓文兄比較吃虧！”我挑眉道
“嵐珊，現在我把他還給你！”她沉默了良久，忽的這樣說道
“難怪大家都說當局者迷，當年也確實是我迷著了自己，可現如
今的你，也並不比當年的我好到哪裏，難道你看不出來我與他早已不
複往昔？”我淡淡地開口道
“可他心裏一直都有你！”她脫口而出地道
“我不否認，也許他對我確實還有留戀，可是這種對於過往的唏
噓和慨歎放到了現實和未來的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在他心裏，我的
份量恐怕早已不如你！”我挑眉道
“迷的人是你，難道你不知道皓文至今都……”她激動地開口
道，可話還未完，便已被我打斷
“縱然今天你還是那個驕傲的周茹敏，我也還是要說，今天你這
樣急切地想要成全我和成皓文，實在是愚不可及！”我淩厲地道
“何況事實就是他從不曾對我上過心，再說你就一點都看不出
來，我早已心屬葉佳齊？”我擰著眉問道
“那他離開之後的這些年，你的那些哀怨淒絕又算是什麼？”她
苦笑著反問道
“算……不，甘，心！”我心虛地道
“嗬！不論真的是你的不甘心也好，還是你對他難以忘懷也罷，
再或者是其他任何的感覺情愫都好，總之事實就是，你這輩子都沒可
能忘得了他！你刻意的說著他不曾對你上過心，刻意地說服著自己，
以為不著痕跡，然後又讓佳齊相信你，相信你對他一心一意，難道你
就打算，用你口中所謂的不甘心去搪塞粉碎葉佳齊對你的希冀？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