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水天一線
“嵐珊啊，怎麼了，肚子不舒服麼？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奶奶擔心地問道
“沒事！”我淺笑著應道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說罷我便端了飯碗起身向廚房走去了
“嵐珊，我來洗吧！”皓文跟了過來說道
“你先去吃！”我趕他道
“我吃完了，來，給我！”說話間他便已從我的手中搶過了那幅碗筷
“你是客人！”我抓住他的手叫道
“你就是為了要提醒我這個？”他自嘲地道
“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說，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他苦笑道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地道
“你不是一直都自負記憶力強麼，不也不過如此麼？去過幾年的地方，說忘就忘！說過的狠心決絕的話，也同樣說完就忘！”他一字一頓地清晰道
“說人話！聽不懂！”我冷聲道
“你不記得我家怎麼走了難道也不記得五年前給我下的逐客令了麼？”他挑眉問道
“我什麼時候對你下過逐客令！”我皺眉問道
“不是你說，叫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也不要再來你家的麼？”他這樣問道
“我沒有！”我淡淡地答道
“連同五年前最後一次在QQ上和你對話的那個人，也不是我！如果你恨我的原因僅僅隻是這個的話，我無話可說，該說的，陸桓也早應該和你說過了，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隻是很無語，既然已經不信了，又何必再回來，再出現在我麵前？”我冷冷地繼續問道
“我對你這五年來所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興趣，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解釋，這五年來你到底出於何種原因一直都躲著我！我隻想說，清者自清，何況我沒有騙你的道理！既然當年我讓你走的時候能當著你的麵親口告訴你！就證明了我有這個勇氣，我的初衷隻是希望你能有你該有的機遇和結局，又何必在那QQ上再說那種傷你的話多此一舉！”我繼續道，我承認，我還是想解釋，還是想讓他知道，是他誤會我了，當然，我也絕對不相信，他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絕對不會僅僅隻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就丟下我不管我整整五年的光景
“再去說當年也沒有什麼意義，我隻想知道，現在你是不是已經不想和我在一起！”他用了陳述句的語氣說著一句疑問句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好幾遍了，親！”我無語地答道
“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騙自己！”他依然用著那肯定的語氣問著他想知道的問題
“我沒有騙自己，就像當年我沒有騙你！”我這樣答道
“你明明還喜歡我！”他激動地道
“我也明明還喜歡著葉佳齊！”我脫口而出地道
“還有，你也明明，還喜歡著茹敏！”我一字一頓地道
“這就是人性，貪婪，自私的人性！可是我不想就這樣臣服於命運，我不要自己三心二意，而且，就算我最後不能和佳齊在一起，我也絕對不會選擇你！我們已然回不去，就像你今天問我，以前那麼想親你，怎麼今天你真的要我親你了，我卻那麼的不高興，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惡心，天知道這五年裏，你碰過誰，除了茹敏，也許還有肖沁，也許還有其他任何一個曾經被我鄙夷過同時也嗤我以鼻的人……”我憤憤地說道
“你捫心自問，這五年，你有幾分之幾，是在溫習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說過了，之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我是一個壞女人，所以就算是你在那五年裏沒有一刻是在溫習我們的感情也都不要緊，我更不會怪你！相反，是我要和你說對不起，浪費了你那麼多年的感情和勞動力！可是，前錯既已鑄成！就莫要再建後恨！皓文！我還是不改初心，隻希望你能開心……”我深情道
“你才是我……”
“我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偉大，我真的曾經以為過，我可以就這樣守著你給我的回憶，不管多少年，都能就這樣，等你回來，哪怕我一直都很害怕，最終，我等到的就隻會是你的嗤之以鼻，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到，你和茹敏十指相扣地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天，就已經擊潰了我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你們笑語晏晏，讓我不由得豔羨，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你曾經帶我去看過的那一片水天一線，你們的言語間，讓我好似感覺又回到了從前，可那不是我和你的從前，而是，茹敏默默追逐你的從前……”我側著頭雙眼無神地傷感道
“同樣的錯犯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去傻到試第二次！皓文，你也是，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這種女人身上，你說的對，我的確是還沒有變！還是像以前一樣自私，一樣地招人恨！”我這樣說道
電光火石之間，他又一次地吻上了我的唇，一天之間，我好像忽然由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飽經滄桑的出世者，一個對情欲莫名抗拒莫名害怕的“出世者”……
我下意識地去推他，不料卻反被他的雙手抓住，我用力一掙卻驚覺他的右手就在這時猛地縮了一縮，天，我竟忘了，他的手傷了，我竟然還叫他燒菜叫他拿著菜刀切土豆絲，還嫌他切的粗了，難怪他一開始不情願了，隻因他看到了我眼中的期待所以他才將這件事情應了下來，他伸出了舌撬開了我的齒貝，我攤在他的懷裏，眼淚流到了他的麵頰上，我分不清，那是我的淚，還是他的淚，就像我分不清，當年究竟是我無奈，還是他無奈……
他輕輕地在我的嘴角上咬了一口道：“別哭了！乖！我以後再也不親你了！”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他輕輕地攬我在懷，在我耳邊輕聲呢喃道，就像多年前我受了欺負挨了白眼時的那般輕哄著我，隻是，這一次的始作俑者，並不是別人而恰恰就是他自己
我緊緊地環著他的腰，這樣溫情的一幕曾無數次地出現過在我的夢中，那時，我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夠遇到君拂並借她的華胥調幫我編織一個夢，一個能和皓文天長地久的夢，曾經，每當我夢到自己倚在皓文肩上的時候，曾經，每當我夢到自己與他相依相偎的時候，曾經，每當我夢到他親昵地叫我傻丫頭的時候，我都是那麼迫切地希望自己不要醒，雖然最終，我也還是醒了，可每一回，我都覺得我是帶著那樣美妙的幸福感醒過來的，直到我恢複了意識，漸漸理清了思緒，漸漸明了了，那隻是一個夢，我才重又感傷了起來……
“不哭了，我不好！”他輕撫著我的脊背柔聲道
“乖，不哭了，萬一他們待會兒進來了，你可就要出洋相了！”他啞聲調笑道
“還不都怪你！”我哽咽著叫道
“怪我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他安撫道
“手沒事吧！”我醒著鼻子道
“沒事！乖，你先出去！”他柔聲寵溺道
“幹嘛？”我鬆開了環著他腰的手不解地問道
“洗碗啊！”他笑道
“別洗了，萬一到時候把傷口給弄濕了！”我擔心地道
“怎麼，心疼了？”他挑眉笑問道
“恩，可都疼了五年了，我不想再疼下去了！”我啞聲回道
“我不會再讓它疼了！”他同是啞聲回道
“以後我也不會再有那個機會！”他自嘲地道
“皓文！”我打斷道
“至少今天，就這一天，我們都不要去想他們，就當我們也還是從前的我們！”他的話語中帶著懇切和請求，讓我不由得心酸
“好！”我閃爍著淚光笑著啞聲應道
“文！你手傷著，就別洗了吧，讓我來吧！”我繼續道
“沒事，丫頭，你以後不許再哭了，你哭的樣子實在是不可愛！”他調笑地說道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不可愛！”我反駁道
“小可愛竟然說她自己不可愛！真是見怪！”他戲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