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年少怪談
“我已經分不清楚當年的事情是該讓你多恨我一點，還是該讓我多恨你一點，我隻知道，現在我對你已沒有了恨，我想，你對我應該也不會再有恨，老實說十六歲那年，陸桓說你恨我的時候，我還是很高興的，你恨我，那就意味著，至少，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至少，你還是記著我的，至少，你還有一個感官分泌出來的情愫是針對於我的，可是後來，我知道了你和肖沁的事，知道了你和其他好多女孩的事，陸桓說，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你可以做到那樣不聞不問，與我形同陌路，是因為，你對我已沒有了恨，不，也不僅僅隻是恨，而是一切感覺，都沒有了……”我淡淡地道
“你不在的那五年裏，我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不可以當做，我隻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後，現在夢醒了，你還在我身邊，一切也都還沒有變，這不是夢，這是現實，現實就是，一旦你我擦肩而過，也許就會就此被人潮擁擠，漸行漸遠，也許一輩子都再望不到我們來時走的那條路，我不曉得我在十七歲那年看到你個性簽名上的那句，你路過我的城，我卻留戀一生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我也不曉得，你的那句話是寫給誰的，也許是肖沁，也許是茹敏，也許是任何一個當時正在和你交往的女孩子，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清楚地知道，那個人不是我，正如現如今我也同樣清楚地知道，你與我，早就已經是破鏡難圓，覆水難收……”我決絕道
“對不起！”他苦笑地道
“不是你要和我說對不起，而是我要和你說對不起！不僅僅隻是對不起，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曾經給我一切視我如天……”我閃爍著淚水咧開嘴巴笑道
“走，我送你回去！”他也同是咧開了嘴巴露出了他那排整齊的白牙，苦笑地道
就這樣，我們相顧無言地向車站走去了，我們各懷著心事，也許這心事也都牽連著彼此，隻是，我們都沒有這個勇氣去告知，告知對方我其實是在想你的事……
到家的時候我已經累得不堪重負了，一天的時間，讓我經曆了那麼多的轉變，情節的跳躍簡直堪比電影，我實在是有些消化不及，我還沒有明白過來，還來不及反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佳齊和我分手了麼？皓文和我告白了麼？我拒絕了他不止一次了麼？怎麼好像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中，讓我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驚訝……
之後的幾天裏，我就再沒有見過皓文和佳齊了，在我沒有想清楚要怎麼麵對他們，在我沒有考慮清楚自己要以什麼身份以什麼立場去和他們對話之前，我想，我是不會容許他們出現在我眼前的，我不想，就這樣糊裏糊塗地和他們曖昧著，調笑著，這樣不僅不會讓我好過，不會讓我感到舒服，感到安慰，相反，我還很為此感到恥辱，是的，恥辱，那樣的行為讓我很有罪惡感，讓我覺得我對不起茹敏，對不起佳齊，同時，也對不起皓文……
當你在午夜時分，有些什麼事情使你必須要求助於人，於是你打開了電話本，你沒有任何猶豫就撥過去並且篤定她一定會接的那一個人，就一定是你的閨蜜，這，就是我對閨蜜這兩個字的詮釋，也許是由於自身記憶力的問題，所以一般記進我電話簿裏的電話，我都能準確無誤一字不落地背出來，隻是，背得出不代表我和她很熟，熟悉的程度，也隻不過是取決於當我遇到什麼麻煩的時候或是當我需要有人與我分享我的快樂和喜悅的時候我會不會想起她，或者隻是，將她遺留在那記憶的角落，所以，每每到了夜深人靜我獨自感傷想找人傾訴一下的時候，我總是會撥通那些讓我篤定她們一定會接我電話的那些，閨蜜們……
“韻妍，我需要你的支援！”我在電話這頭沒頭沒腦地說道
“就知道！就等著你這通電話呢！說罷！”她鬆了一口氣道
“什麼！”我擰著眉喊道
“說罷，你們三個，打算怎麼辦？”她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怯懦地開口道
“你總有一天要知道！正如你總有一天要麵對他們一般！而且，這離你不會有多遠，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她這樣說道
“我知道！”我應道
“你兩個都放不下？兩個都想要？”她問道
“我能說，是麼？”我自慚形穢地懦懦道
“你說呢？”她一字一頓地道
“那我能兩個都不要麼？”我又問道
“你說呢？”她重又反問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麼！”我懊惱地叫道
“你還喜歡皓文麼？”她問道
“喜歡！”我毫不猶豫地回道
“那你還想我說什麼……”她無奈地道
“我隻是覺得，這種喜歡，理應和男女之情無關!”我補充道
“理應？恩哼，那，實際呢？”她又問道
“我不知道，比如現在，我很平靜，我就覺得，我和皓文應該是不該再有交集了的，比如幾個月前，我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我對皓文已經沒有當年的那種感覺和依賴了，所以我可以理直氣壯地麵對葉佳齊，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自己，我心裏的人，是齊，同樣，我和齊也達成共識，就讓皓文和那段有關於我和他的記憶，就這樣永遠地留在我的心裏，留在那個密封的小匣子裏，上著鎖，永遠地，鎖在那片流年裏……可是當我麵對著皓文的時候，當他在我麵前，用著那寵溺的目光看我的時候，我就，我就好像，又沒有了那個決心，又沒了那份清醒，就連當年的那份感覺，也好像又在慢慢變得清晰，慢慢充斥滿了我的整個心靈……”我慌張地道
“哎！傻丫頭，你從來就沒放下過他啊……”
“我知道，直到今天，我也還不否認，我確實是還沒有，還沒有放下他，可是！我知道，這份放不下，正在被慢慢地潛移默化，我以為，我以為我一定會憑著對齊的在乎而慢慢淡忘的！”我激動地打斷她的話道
“可是你沒有，相反，隨著成皓文的出現，你和葉佳齊的關係已然漸漸降到了冰點！”她這樣說道
“我不想的……”
“你有沒有想過！成皓文淡出你生命的那段時間裏，你跟佳齊，為什麼可以那麼曖昧，又是為什麼，隻要陸桓一說到皓文，你就會黯然失神，我起初還以為，你是為了試探佳齊，可現在……嵐珊，寒假之前，你也和佳齊很浪漫很溫馨，很幸福地一起，度過了那三四個月，那三四個月，就連看你聽大城小愛，你也是笑著的，為什麼，為什麼隻要皓文一出現，一切就都變了味？”韻妍發問道
“我不知道！”我無奈地道
“其實隻要你一句話！現在，你就已經和皓文在一起了！”韻妍這樣說道
“如果你真的還像以前那樣喜歡皓文的話，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會拒絕他！如果你認為那個理由是葉佳齊的話，那為什麼你現在不僅害怕見到皓文，又害怕見到佳齊呢？”她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幽怨地沙啞道
“嵐珊！”韻妍著急道
“韻妍，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就已經和他們之間的其中一個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除了聽歌就還是聽歌，而且每聽一首就都想哭，沒來由地想哭……”我鼻子酸酸地道
“去見他們一麵吧！”韻妍忽的這樣說道
“不要！”我下意識地抗拒道
“你想就這樣躲他們一輩子麼？”她問道
“我不是躲！”我強調理由地道
“那你是什麼？”她追問道
“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會瘋，我真的會瘋！”我哽咽道
“嵐珊！那你就忍心看見他們兩個為了你而瘋掉麼！”她突然加重了語氣道
“陸桓說，皓文的傷口感染了，前幾天化膿地厲害，恐怕以後會留下塊不小的疤，辰越說，佳齊的手機已經關機好幾天了……”韻妍悲天憫人地道
“什麼？皓文傷口化膿了？”我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