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嘿嘿了兩聲:“梅老師喲,你看看,你是納蘭容翊的導師,能不能你給出麵一下?”
他忙在她發飆前補充道:“他大哥一定會非常非常感激你的。嘿嘿,這是個好機會……”
“我也覺得現在是個睡覺的好機會。這個比男人更重要。好了,我剛才其實隻是夢囈,我什麼都沒聽見,主任晚安!”
她吧嗒一聲,把電話掛了,順便還扯掉了電話線,整個人縮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唔,真舒服,繼續睡覺吧。”她閉上了眼睛,卻沒能睡得著。
那個總是滿臉孤傲的男生,一個人呆在冰冷的警局裏,是什麼感覺?
一直不敢閉上眼睛,等著爸爸媽媽來接麼?
如果一直等不到,他會怎樣?
以前看的監獄文不住在她腦海裏轉著。
長相那麼俊逸的他,在拘留所裏遇到那些饑渴的男人,會不會被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她打了個冷戰。
阿彌陀佛!
她爬了起來,認命的穿起了衣服。
她心地實在太善良了,她都佩服起自己來啦。
容翊抱著膝蓋,坐在空蕩蕩的單板床上。
一盞昏暗的夜燈開著,卻起不到什麼照明的作用。
他當然沒有資格享受單人間,隻是他的“舍友”們,把自己的麵孔都隱藏在這昏暗的燈火之後了。
他隻能把自己的身子縮了起來。
酒精在他腦袋裏麵發酵著,他卻強撐著,不敢閉上眼睛。
因為,在昏暗之中,有類似獸類的目光正炯炯發亮著,在尋找著他的破綻。
他咬住了下唇,心急如焚。
到底什麼時候,家裏人才會來保釋他?
或許是媽媽會來?或許是大哥會來?
不管是誰來都好,他不敢在這種鬼地方過夜!
門被推響了,守衛打著嗬欠,一臉興趣缺缺:“納蘭容翊,出來,有人來保釋你了。”
容翊一下蹦了起來:“好!”
他飛快地溜出了拘留室,活像一隻兔子般靈活。
等在辦事處簽名的人,背影很陌生。
容翊站住了腳步,仔細地打量著。
這是誰?
守衛推了他一下:“有人保釋,你還不走啊?是不是準備回去啊?”
聽到說話聲,那人才轉過了身。
容翊徹底愣住了:“是你?”
梅若雪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包包給他腦袋來了一下:“什麼是你?一句謝謝不會說?一句老師不會說?禮貌都當蠶豆吃進肚子裏去了?”
容翊握住了拳頭:“你!”
最討厭人家打他的頭了!
弄亂他發型!
他神經質地對著玻璃窗,重新把自己的頭發給梳理好。
“近段時間,你必須隨傳隨到。一個禮拜之後,我們對你的控告會正式提交法庭,到時,你一定要出庭。”登記處把他的東西歸還給他,“所以不要以為你沒事了。最低限度,你也要被罰社會服務令的。”
容翊歎了口氣。
今天真是夠倒黴了。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警局。
限量版的車子摔來這麼一下,都動不了了,現在,警方也不允許他動。
他看著外麵蕭條的街道,有說不出的傷心。
“怎麼是你來了?”他忽然道。
若雪把東西收拾好,打開了自己的車門,瀟灑地躍上了車:“你爸媽不肯來領回你,那就隻能學校出麵咯。”她一揚頭發,“上來吧,你的傷口得去醫院處理一下呢。”
容翊咬住了下唇。
他的手臂被劃了長長一道口子,鮮血已然凝固。
他的腳也被機車壓到了,現在走路都覺得疼痛難忍。
可是,等來的,不是親人的嗬護和責怪,而是這個囂張的女人一副施恩的姿態。
他不發一言,但也不上車,一瘸一瘸地,自己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巷道裏,頭也不回。
若雪愣了,她發動了車子,追了上去:“喂,你不上車嗎?你的腳是不是弄傷了?”
“不關你的事。”容翊懶得看她。
若雪一下火大了,她跳下了車子,把他整個人狠狠一抓,往後一拉,摔在了她的車蓋上。
容翊的傷口這麼一磨蹭,痛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