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被疾馳的跑車載在車頂,又無力地從車頂下滾落到了地麵。
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了柏油馬路上。
疼痛在那瞬間完全是不存在的。
她的世界隻剩下一片血紅。
大片的鮮血,從她額頭噴湧而出,把她的整張臉都染紅了。
更多的鮮血,從她的下方溢了出來,在她身下形成了一汪血泊。
她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辦法動了。
她隻能顫抖著雙唇,微乎其微地呢喃道:“救,救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微弱到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聽見。
事實上,她的耳邊此刻也隻剩下轟隆隆的巨響聲。
漫無邊際的黑暗向她襲來。
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頭部枕在人行道上,雙腿卻還橫在斑馬線上。
嘩啦嘩啦……
天竟下起了雨。
雨水灑在她的臉上,漸漸地,血水蔓延了開來。
她全身都已經濕透了……
身後,是車燈閃爍。
有一輛車子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小姐,小姐。”有人撐著傘,跳下了車子,來到了她身邊。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了。
她被人扶了起來。
更多的鮮血噴湧而出。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
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警笛聲,打破了這個夜晚的平靜……
沈婉被警方送到了最近的公立醫院裏。
“什麼狀況?”做筆錄的警察等到天亮,才能等到主治醫生做完急救手術。
“這明顯是車禍現場。”醫生麵容疲憊。“如果不是送醫及時,按照她失血的程度,估計人就保不住了。”
“她身上有留下什麼線索嗎?”
醫生已經把沈婉身上的傷口做了拍照取證:“額頭是開放性傷口,估計是重擊之後,倒在地上形成的。現在,我們還不能預計這傷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不過。”他把其他照片給警察看。“我估計,這直接撞擊的部位,是她的小腹。她還懷著孕,不過孩子替她承受了大部分的撞擊力,孩子小產了,她的內髒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
“她的小腿骨折,右手開放性骨折,全身軟組織都有大麵積地挫傷。就她失血的程度來看,應該從受傷到送到醫院,沒有超過40分鍾。”
警察連連點頭:“這個線索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應該能根據路麵監控係統監測到當時的車禍現場的。”
主治醫生把沈婉指上的戒指交還給了警察:“她身上沒有別的物品了,隻有這枚成色不算很新的戒指還有一處紋身,其他的任何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警察為難了起來:“手機也沒有?”
醫生搖頭。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說明她自己的身份?”
醫生啞然失笑:“這個我真的就沒有把握了。”他看向沈婉,“她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如果她在這幾天沒有辦法恢複知覺的話,很有可能會因為腦部的缺氧而變成植物人。”
警察頭皮一麻:“那沒辦法了,隻能把她的照片登在各大媒體上來求證她的身份了。麻煩啊,找不到家屬,誰能來照顧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