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抱頭哭了起來:“我寧願,她是在你這裏,否則,我不知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能去哪裏……她這幾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了,沈婉,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或許,你可以一把火燒了我這裏。”她淡淡地道。
容翊抬頭看她。
他滿臉淚痕,任誰看見這稚氣未脫的男孩哭成這模樣,心都會軟的。
他咬牙,聲音哽咽:“你在記恨我,我知道。”
他低頭半晌,忽然,他整個人跪了下來。
沈婉被他這麼一個舉動驚得倒退了一步。
她彎下腰去攙扶他:“你在幹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你現在在澳門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你不要嘲諷我了。”容翊不肯起身。
他低著頭,言語之中,更是誠懇,“我也不求什麼。如果她來找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不關她了,我待她好,我待她和孩子都好,行嗎?拜托你……如果你實在很厭惡我,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你的命給了我,那還有誰能照顧若雪和孩子?”她悠悠地道。
容翊抬起頭,錯愕地看著她。
“有什麼所謂厭惡與否?”她唇角笑容苦澀,“容翊,折磨你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
他在尋思著她話裏的意思,被關閉的樓梯門後傳來了腳步響動聲。
沈婉轉身拉開了門。
門後,有一人已經淚流滿麵。
容翊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跪著撲了過去,緊緊地拉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手指冰冷。
他溫熱的唇虔誠地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啄吻著她的每一根手指。
“天可憐見,你沒有事……”他眼睛裏的淚水滴落到她的指尖上。
若雪低頭看他,眼裏雖然淚光盈盈,卻平靜無波:“如果說我欠你的,那納蘭容翊,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折磨也已經夠了。”
他顫抖了起來:“不,不……”
“如果你還想把我抓回去,那我跟你保證,你抓回去的,不是我的人,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的呼吸急促:“不,我不抓你,我不關你。”他急切地道。“你該知道的,沒有什麼比母親呆在身邊更能讓孩子好好成長的了。可是,孩子長大需要錢,我願意為你們提供這樣一個環境,讓你安心陪著孩子,我什麼都不圖……”
她低頭看他,眼裏是一譚死水般的平靜:“你為什麼要照顧我和孩子?”
“我,我對你……”
“你要照顧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她看向了遠方,眼神空洞。
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她不會相信什麼愛情了。
什麼見鬼的愛情,已經把她整個人生毀掉了。
天知道,他會不會哪天忽然又反悔了,把她當仇人一樣折磨?
容翊的眼裏亮起了光芒,不過,下一秒,若雪口中說出的話,卻硬生生地把那抹微弱的光芒給悉數熄滅掉。
“除非,你當我的弟弟。”她笑了,笑容蒼白,“否則,非親非故的,我怎麼能讓你費心呢?”
她低頭看他,言語雖然輕柔,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殘忍:“怎樣?你能答應,我就跟你走,你不能答應,那我可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