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櫻看著桂陽宮裏的人突然多了這麼多,覺得心裏亂糟糟的,便將所有人都支開了。
隻留下了墨麒和悅笉兩個,連奶娘都趕了出去。
“你們都退下吧!悅笉和墨麒,我們來照顧。”
眾人答應著離開了。
傾玳抬頭看看耆櫻的臉色“王今日臉色不太好?既然心情不好,就讓奶娘去帶他們就好了嘛!”
耆櫻抱著墨麒,傾玳抱著悅笉,感覺怪怪的。
耆櫻看著瞪著眼睛的墨麒,抬頭笑笑:“你瞧,墨麒是不是長大了一些?”
說完,低頭逗弄著懷中的墨麒,親親他粉嫩的臉頰。心中惆悵,真是可憐的孩子。
看著耆櫻默默不語的樣子,傾玳已然了然於心,低頭看看悅笉和對麵的墨麒。
看來這兩個孩子,都要由自己來撫養了。
低首斂眉,用筷子將菜送進自己的口中:“看王的表情,大概、、、、、、是失敗了?”
“母後還是,不肯接受冊封?”
說完,傾玳麵無表情的看向還在哄墨麒的耆櫻。眼中波瀾不驚。
櫻的臉上明顯的抽搐了一下。
停頓了一下,站起身將墨麒抱起,輕輕拍了兩下放在床上。回身又坐了下來。
“母後心意已決,自請移居鎖心殿禮佛。終身不外出!”
很簡短的一句話,耆櫻卻說的很慢。仿佛一字千斤重量。
這句話雖短,卻給傾玳帶來不小的震撼。
太後去冷宮禮佛,真正是前所未有。到手的榮華拒之門外,這倒是少見。
話說回來,太後一直拒絕冊封。當真棘手難辦。
若百姓議論起來,會質疑新王王位的合法性。對耆櫻本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母後,心意已決。已經自行搬到鎖心殿去了。如今的局麵,朕也無能為力。”
“王想就這麼放棄嗎?新王登基,太後卻拒絕冊封不是太奇怪了嗎?若是傳揚出去,恐對王不利。”
“王一定要想辦法,讓母後接受冊封。並從冷宮搬出。”
“太後是天下婦女之典範,若新王登基,就將自己生母趕入冷宮禮佛。王也會遭到天下非議。”
傾玳在那裏說著,自是為耆櫻好。她希望耆櫻能夠再去勸勸母後,這樣可以省卻不少的麻煩。
畢竟登基之初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若因為後院起火而影響耆櫻發號施令。以後就事事掣肘,時時受製。
耆櫻陰著臉,半天沒有說話。
傾玳的話,耆櫻心中早就盤算了許久。
隻是,今日去到鳳儀閣,是第一次結結實實的碰了一鼻子灰。
耆櫻這次,真的已經投降了。
他幾乎跪地哭求外帶軟硬兼施,隻是,錦瑟這次鐵了心要棄世出家。自己真正無計可施了。
“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提。母後此次心意已決,若再加逼迫,朕擔心會適得其反。”
說完,將袖中的罪己詔,扔在旁邊。
耆櫻斟滿一杯酒,自行喝了起來。
傾玳眯著眼睛看著地上明晃晃的詔書,疑惑著撿起來看著。
傾玳一目十行的看著,眼睛定在了最後那個太後私印的地方。
手中的詔書跌在地上,喃喃的:“罪、、、、、、罪己詔?王,這、、、、、、”
放下杯中酒,手中筷:“朕決定明日就將這罪己詔發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能做的,朕都做了。”
“除了成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傾玳有些不甘心的,蠕動了一下嘴唇。
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