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林晚獨自坐在滿是塑料玩具堆滿的屋子裏。
窗外是剛剛開春的豔陽,還有在地上匍匐騰挪的皮鬼。
白曉菲一邊護著孩子,免得他掉到水池裏去,一邊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窗戶裏的車林晚,看到車林晚衝自己笑了一下,她才放下心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總是要提醒自己,都是為了車林晚好。
所以要用軟扣皮帶將她的手腳綁起來,固定在定製床的左右橫杆上。
車林晚已經不止一次試圖弄死這個孩子了。
對了,孩子的名字!叫做車宛陽。
孩子的父親不用做親子鑒定就能看出來很有幾分夏名至的風範。
宛陽很喜歡自己的姑姑,每次姑姑和表叔來看他,他都手舞足蹈的。
車子開進停車庫的時候孩子就開始喊起來,“噗噗——噗!噗噗——”那是他喊爸爸的發音。
白曉菲就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走向了車庫的後門。
夏名至從那裏下了車,一臉的陰霾,可是看到宛陽的瞬間就散開了。
男人伸出手,孩子立刻撲了過去。
白曉菲隻好鬆開了手。
孩子隨父母是性,哪怕孩子的媽媽並不喜歡這個孩子,也阻止不了孩子對母親的親近。
因此車林晚比別人有更多的機會傷害這個孩子。
夏名至看了一眼孩子肉鼓鼓的手臂上新留下的傷痕,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白曉菲立刻解釋道,“是我不心。是我,都是我。”
可是夏名至根本不信她的。
他抱著車宛陽大步的走進了屋子。
車林晚依然還坐在窗子後麵,紋絲不動。
宛陽“噗噗”的喊著想要俯身過去,車林晚也不接。
白曉菲有些慌亂,以為夏名至要生氣了。
他現在特別佛性,對什麼都毫不在意的樣子,唯獨那個孩子。
然而夏名至隻是,“陽陽手臂受傷了。”
車林晚抬起頭來。她知道的。
是熱牛奶的鍋給燙的。
就是她燙的。
本來燙更嚴重,可是孩子哭聲引來了正在收拾的白曉菲,白曉菲用身子擋著孩子。她再下手,就得燙著自己姨了。
車林晚看了一眼,視若無睹。
夏名至抱著宛陽,徑直單膝跪在了她的座椅邊。
“車林晚啊,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了。不是過了麼,有什麼不滿的,衝我來,要傷衝我傷,咱們能不害陽陽麼?你看看呀,他那麼,又不懂事,你那麼弄他,還不得傷他的心啊。”
車林晚卻隻是拿冷冰冰的眼眸看著他。
再掃過車宛陽的時候,眼底裏的光,閃爍了一下,卻又很快熄滅。
夏名至歎了口氣。
白曉菲從他手臂中接過了宛陽,一邊把他攙扶起來。
“你坐。我去叫王準備晚飯。”
“你們吃了沒有?”
“我吃過了。宛陽下午睡的晚,可能還不餓。”
夏名至的目光又看向了車林晚,她現在是不給她準備好飯菜放在麵前,不把筷子塞進她手裏,她可以一輩子不開口吃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