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辰的心莫名地一顫,他扔給女人一塊深藍色方格手帕,冷聲道:“別自虐。”
池暖暖沒有管那塊手帕,她深埋著頭,聲音絕望而悲涼,“這麼說,我根本就不可能報仇了是嗎。”
“是的。”冷皓辰脫口而出,就像在講述一個既定的事實,語氣突然一變,唇角勾起笑容,“你自己的話的確毫無勝算,如果和我一起,那就不一定了。”
池暖暖猛然抬起頭來,眼裏迸發出灼灼的光亮,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完美的臉頰,“理由。”
男人沒有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池暖暖警惕地打量著男人,“你幫我的理由是什麼?”
冷皓辰的劍眉微微一蹙,瞬間便恢複如初,輕描淡寫地說:“邵氏這幾年發展太快。”
池暖暖明白這話背後的意思,邵氏和冷氏的業務領域存在諸多重合的地方。商界,本就是個有我沒他的地方。即便冷氏現在依舊把控著K市的經濟命脈,可把邵氏的萌芽扼殺在搖籃之中,總要保險一些。
她想著翻了個白眼,“還不是拜你當年那五百萬所賜。”
她依稀記得,那個時候邵氏的生意慘淡,幾乎已經走上了絕路。
冷皓辰聳了聳肩頭,“那五百萬花的值。”說著竟轉過頭來,眯縫起眼睛打量起身旁的女人。
池暖暖一臉黑線,“好好開車。”
紅色的布加迪威龍停在了百裏溪小區5號樓下,池暖暖匆匆地下了車,她一蹦一跳地朝著樓道走去,覺得自己像隻笨拙的企鵝。
身後一雙大手突然扶住了自己纖細的腰。
“啊。”池暖暖下意識地叫出聲音,身子兀的一輕便橫躺在男人的懷抱之中。
她怔怔地望著頭頂男人完美的下頜線,渾身如同有無數電流穿過一般。
“放我下來,小七看見了不好……”池暖暖的話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望著二樓那半開著的大門,心頭一陣不好的預感。
掙紮著從男人懷裏跳了下來,瘋了一般推門而入。
“小七!池小七!”
客廳沒有,臥室沒有,廚房沒有……
所有的地方都沒有!
池暖暖簡直要瘋了,她猛然衝出了門外,朝著樓下跑去。
小腿上剛剛纏好的白色繃帶在劇烈的運動之下,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手足無措地朝著未知的領域橫衝直撞。
在國外的時候,池暖暖每次露宿街頭,食不果腹的時候,她不可避免地想到輕生。她以為,自己根本毫無機會報仇。每當她萬念俱滅的時候,耳旁那一聲稚嫩的酥軟的“媽咪”,就能讓她再次重燃希望。
如果沒有小七,也許池暖暖根本堅持不到回國的那一天。
可是現在,她竟然……把小七弄丟了!
巨大的內疚和恐慌讓她喪失了全部的理智。心頭隻有一個念頭愈加強烈。
如果小七真的丟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神情恍惚之際,眼前似乎看見了一雙灼灼的眸子,肩頭猛地被一雙臂膀牢牢地桎梏住。
一道溫和卻無比堅定的聲音傳入耳朵。
“池暖暖,Calm——d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