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蕩著秋千,起風了,裙擺亂舞。雙腳觸地,那風從兩袖之間遊走,帶起了她的發絲,飛揚。風中有花瓣飄灑而下。起初的時候,隻是輕軟的花瓣。不多時,有細雨飄灑,花瓣砸在她的眉間手背,冰涼涼的。抬頭望著那一棟樓宇,清雅秀麗的兩層小樓,那敞開的木窗上雕刻著梅蘭竹菊。風裏微微揚起的紗簾是大紅的喜色。
‘紅色!’她輕輕呢喃著,低頭看著潔白的裙子被滴落的淚一點一點染紅。
一把雨傘遮住了她,雨幕如簾。她說,‘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
淚珠從臉頰上滑落,他冰冷的手抬起她的臉。吻輕輕的,軟軟的,帶著葳蕤的春的氣息。她止住眼淚,哀怨懇求。‘不要走。’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他笑著擁她入懷。
“君玥……”一聲輕喊,驀地轉醒竟是一聲冷汗。她緩緩地眨眼,抬手滿臉淚痕。身邊的侍女著急地問,“夫人,做噩夢了?”
舜華緩緩搖頭。悲傷的夢裏隻是曾經的舜華,簡簡單單的生活。隻是為何由始至終她都別無選擇。撐著坐起身,看著一室昏暗,沒有看見他,心裏悶悶的,隻道:“點燈吧。”
不一會兒,一室光亮。舜華失神,伸手撫著肚子,“大夫怎麼說?”
“要夫人安心養胎,沒什麼大礙的。”侍女笑著遞上了藥盞。一股難聞的藥味衝鼻而來,舜華別開了臉。“端走。”
“夫人,這不成。大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喝藥。”
“端走,不要讓我說第三次。”舜華擰眉,抬袖遮臉。
“夫人,為了孩子,你忍一下。”
舜華默默望著那一碗藥,出神!
一陣腳步聲響起,她愕然抬頭,隻看見劉義慶。“夫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劉義慶,我問你將軍有沒有提起尹昀若?”
“將軍哪會和奴才說這些。倒是將軍執意要明天起程去京都。夫人你身體不好是不是不跟著去了。”
“他……”舜華默默抓緊了床單,“他是這麼說的。”
“不,將軍隻是說明日啟程回京都。沒說要夫人如何,大概是要奴才來問一下夫人你的意思。奴才以為夫人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若好好休息。在忻城等將軍回來也未為不可。”
“嗬——”舜華嗤笑,掀開被子,走下床。
“夫人,小心身子。”劉義慶伸手來攙扶。舜華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垂手退開。緩步走到窗邊,打開窗。夜幕,繁星被烏雲遮蔽,偶爾漏下的一絲月光。夜風吹拂著她的發,心裏一陣一陣地發涼。‘君玥,為何這個時候你還要說這種話。回京都……你明知道,你一個人是回不了京都。我就在這裏,明明就是蘇家在騙你,你為何還要這麼做?又為何你不來同我說你並不在意……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