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頁:歧路無為篇 第二十話。百代之過客(1 / 3)

自己父母的決定沐從簡並不知曉,之後會發生怎樣的風波也已經與他無關。他已經無暇去思考這些。之前在橋上沒有看到太奶奶的靈魂,不知去了哪裏,他就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也來不及去尋找,隻能跑向山中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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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山道比白天更加靜謐,他卻來不及去恐懼林間的幽暗潛藏著怎樣的危險,隻是接著積雪淡淡的瑩白,摩挲著白天上山的道路,跌跌撞撞地向著祠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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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近了,門內點點燭光越來越近,逐漸可以看見兩個身影站在幾案之前,隨著他的腳步聲靠近轉過頭來。正是一臉焦急之色的沐伯鄭與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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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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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沐從簡跨過門檻,沐伯鄭先行一步迎了上來,急切地問道:“神君大人發生了什麼?剛剛我感應到有一股與當年滅世之戰的最初的黑暗相差無幾,但又完全不同的力量隔空而來,目標正是從龍山!這是要再一次開啟滅世之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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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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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穿著粗氣,撐在門框上斷斷續續地回答:“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剛剛……剛剛九千說要去做一件事……她之前失敗過,導致了世界毀滅……但是怎麼可能……世界這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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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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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伯鄭一時色變振恐,失聲喊道。隨即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喃喃道:“怎……怎麼可能……難道掌教大人說的是真的……怎麼可能……神君大人真的曾經毀滅過世界……難怪他二十年前要來從龍山,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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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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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離開門框,走上前去,“老祖宗,到底是怎麼回事……世界毀滅……九千是在開玩笑吧……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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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能肯定,隻是從掌教大人那裏聽說過……但以今夜的事態來看,真的可能會讓世界初始之光降臨,讓世界重歸開天辟地之後,一切虛無的混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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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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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猛地抓住了沐伯鄭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大吼道:“這怎麼可能!我才剛剛從山裏出來,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世界就要毀滅了!你在開玩笑對吧!老祖宗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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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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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伯鄭凝視著慌亂地沐從簡,沒有責怪他的無禮,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略微回複了一些理智,抽回自己的手後,眼角忽然一抽,望向遠方最高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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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沐伯鄭望著遠處喃喃地說道,向著夜空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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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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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轉過身,茫然的目光隨著手指指向投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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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邃而無窮無盡的夜空之中,在這冬日難得的晴夜,所有星辰都消失不見,看不見一絲往日閃爍的痕跡,就連月亮都在此刻消失無蹤。隻有天空的正中央,有著一個明亮的光點,不斷閃爍,不斷綻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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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光明給沐從簡一種奇怪的感受,比太陽更加明亮,卻無法充斥夜空的黑暗,而且隻是這道光線卻不感覺耀眼,隻有冷淡與虛無。即便此刻這道光明確確實實落在眼裏,沐從簡卻生出一股無法捉摸其存在的感受,仿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都是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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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世界最初之光……現在還在世界的盡頭,一切誕生之地。隻有寥寥幾位聖人曾經到達過那裏。現在神君大人應該就是在世界的盡頭與光明決戰……繼黑暗之後,是光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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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沐伯鄭繼續喃喃道:“這道光明,非聖人境界不能觀之。我有掌教大人遺留,而你和神君大人同命,所以能夠看到。我想,不論是截教闡教,東方西方,還是安德雷拉銀河皇國,潛藏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聖人,現在都在注視著那道光明,恐懼著世界的毀滅,但世間的人們仍然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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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大人說過,世界誕生之時一片黑暗,而光明正是從黑暗之中孕育而生。世界的不斷崩壞與重組,被從世界的痕跡之中抹消。我曾經以為隻是個故事,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被世界抹消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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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原來您留下的那樣東西是要用在現在。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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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察覺到此刻的沐伯鄭目光一暗,流露出一線落寞,隨即恢複了常態,眼中被灑脫之色取代,向著遙望光芒,恍然失神的沐從簡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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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其中詳情我已經來不及細說了,但是現在能夠幫助神君大人的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