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山向東南遙遠的地方,在最東南方的無邊海畔,有一座名叫臨洋的城市。它在滅世之戰前就是這個星球的國際大都會,傳聞之中,截教掌教封印黑暗的地點就在它附近海域不遠,這更是為它增添了神秘的氣氛,由此得到了一個名為魔都的稱號,為來自宇宙各個角落的遊人所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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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洋城郊,因為滅世之戰荒蕪至今沒能恢複的廢城區之上,有一條修葺著繁華建築,被延伸數裏不見盡頭的紅牆琉璃瓦所包圍的街道。這是由在滅世之戰中歸來的聖人,辜心君所建立的街道。她將這條街道命名為幻想之街,將她所管轄的、綿延數裏的地域命名為妖館。滅世之戰後受到重創的妖族再次聚聚,人類與妖族在此一同過著融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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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之街雖然看不見的強大陣術層層包裹,但卻有著聖人坐鎮,無論是何種修為,氣機都無法探測街上的事物,隻能用雙眼見證此地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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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凜冬,走在街上,不僅能看到宇宙中各個星球來此交流的奇人妖怪,還能偶爾看見一兩株寒梅的枝椏伸出牆來,積雪覆梅花,梅花挺且直。一路走過,餘淡香陣陣,令人身心舒暢,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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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妖館中心,辜心君孤高的堡壘,不見一絲積雪的露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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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打扮奇怪的女人正躺在一條藤編的扶手椅上打著盹兒。隻見她一身黑色的哥特式公主裙,及腰的長發散在椅子的扶手上,赤橙黃綠青藍紫黑,比彩虹還要多一色,在一旁台燈的照耀下,映射出絢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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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發著輕輕鼾聲的女人在妖館一如往日的平和之中忽然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被美瞳覆蓋,一隻藍色一隻綠色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眼睛緊緊盯著天穹,四肢不停戰栗起來,放開喉嚨,淒厲的尖嘯一瞬劃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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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叔!快來啊!出大事啦!你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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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玻璃門後,由遠及近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然後被猛地拉開。一個身著西裝卻係著圍裙的高大男子,手握還來不及放下的漏勺,抬起被密密麻麻的傷疤所覆蓋的臉,皺著眉毛,臉色沉重地望著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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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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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挺身,從椅子上直起了腰。臉上的惶恐之色越加濃厚,抱著自己快要溢出來的豐滿上圍,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望著被稱為川叔的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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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我做噩夢了,要川叔親親才能起來!快來快來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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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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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勺精確地命中了腦門,一聲慘叫之後,女人隨即應聲倒在了椅子之上。男人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被傷疤貫穿的眉毛向下一撇,不悅地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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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飯做到一半你就把我叫過來,還好走之前火關了,你是不是閑得慌。話說你怎麼又穿成這樣,說過多少次了,這樣亂搭叫殺馬特,你看別人這麼弄多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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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可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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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抱著腦袋縮在椅子裏,話語中都帶上了哭腔,“人家隻是看你忙了一天……想獎賞你一下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真的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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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我一天到晚忙個不停是因為誰把妖館館主的挑子撂了,害得我每天要在管理局和皇國之間跑來跑去。我可是拚了命才回來給你做飯好嗎,你能不能有點聖人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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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人家不去工作,也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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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抬起頭,剛想要訴說申辯的話語,卻在抬頭的瞬間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一下靠近用嘴唇堵住了她剩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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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吻了一下女人,男人蹲下撿起落下的漏勺,徒留女孩呆呆地看著他,嘴裏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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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隻有你才裝不下工作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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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幾十年老夫老妻了,還來這種借口。不想幹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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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手輕撫女人的臉頰,看著她擎著淚水的雙眼,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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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幾十歲了還說哭就哭……怎麼還跟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跟那個小女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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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人家就是小女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