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母親終於沒了力氣,父親才鬆開了手。沐從簡木然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他們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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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抹著眼淚,無力地斜靠在父親的肩膀上,父親像是安慰小孩一般輕拍著母親的肩膀,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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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啊,不哭啊,有我在就什麼事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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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個大頭鬼……沐勁鬆,你到底是想幹什麼。這麼大的事,你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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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啊,”沐勁鬆抬頭,看著神情麻木的兒子笑道,“這件事肯定不會影響到我們家。看山也知道,十萬塊就是我們家的底線了,我爸還躺在醫院裏,再多非要賣房子不可。這麼看,他還是為我們家著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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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黎愛明有氣無力地罵道,“萬一沐沐他爺爺出了點什麼事,我們家拿不出錢來,沐勁鬆你當得起這個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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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有三沐嘛,雖然他不在湘澤,但是轉賬又不需要見麵,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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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有點出息,什麼事都要靠別人?”黎愛明在沐勁鬆腦袋上狠狠一敲,“你自己說的不要欠別人人情,現在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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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妻子的舉動毫不介意,沐勁鬆依舊笑道:“這不是別人欠了我們不少嘛,像這次言看山的事,他能過去,以後總有還的時候,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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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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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兒子的問話,沐勁鬆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臉上。想了一會,轉過視線,看著兒子,麵色沉重,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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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你不清楚。要我來說,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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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從簡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低下頭,無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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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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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沐勁鬆歎了口氣,“我長話短說吧。正好老婆你也聽我解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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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黎愛明從桌上拿起水果刀,“要是解釋不通,信不信我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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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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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勁鬆一笑了之,話鋒一轉,沉聲道:“這事要從上個月初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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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初的時候,有個熟人,我就不說是誰了,帶著一個擔保公司的老板來找我。說是要我幫他問一下,看李老板,要不要對門看山集團服裝廠的地。說是看山集團要倒了,現在講好拿到那塊地,可以優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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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看山到底欠了多少錢,那個老板跟我交了個底。五千萬債務,加上言看山自己還有四千萬。當時是說隻要一個億,就有齊全的生產設備,基礎設施都規劃好了,不管是按照原來的規模生產,還是改成軋輥,都能上。他們是不求富貴了,抵消掉九千萬債務,剩下的錢做個千萬富翁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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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世上哪有這兒好的事?整個開發區都在虧損,就我們一家還有盈利,但也是很艱難。拿出一個億簡直開玩笑,當然是沒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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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沐勁鬆苦笑了一下,輕拍著妻子的肩膀,接著說道,“擔保老板走了以後沒幾天,言看山就來找我了。我沒見他的人,從那以後,一直到現在也沒見到,隻是接了他的電話。當時打電話給我,說他在外地,出了車禍。但是身上錢不夠,要向人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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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償加修車,差不多十萬,還說不是跟我借,是他一個剛認識的朋友,隻是想要我替他擔保。我問他他在外地我怎麼擔保,他說他那個朋友家裏也在氐木,他家裏人拿單子過來,我簽個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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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簽了?”黎愛明一刀插在桌上,怒道,“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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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冷靜,聽我解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