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藝術學院,清溪校區舊址,如今已是滿地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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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僅僅相隔一條馬路,學校殘餘完好的大門對麵,原本是菜市與居民區的幾條街道卻完好無損。隻有道路因為那道橫貫天地的黑線崩塌,露出深不見底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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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一旁,在這場戰爭中完好無損,隻是因為大地震動,店裏商品東倒西歪的鹹魚五金鋪中。靜靜躺在裏間床上的言無憶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睛,直起身子,茫然的看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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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窗外的城市也看不見原來的樣貌,隻有天邊一絲微光照耀之下的滿地廢墟。她這才相信自己在醒來之前所見的景象。那貫穿天空的黑線,崩毀的地麵,深不見底的溝壑不是夢中景物,這宛若末日的世界是真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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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下了床,搖晃了一下,腦袋渾渾噩噩想不起來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很疲憊,似乎走了很長的路,去見了一直想見的人,可是自己明明一直都在店裏,不曾走出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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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到底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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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無憶走下了床,跌跌撞撞,摸索著走到門前,彎下腰,握住門把,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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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伸了進來,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輕輕點在了她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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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城市之中,依舊能看得清清楚楚,一個穿著華麗宮裝的女人,背後站著從店裏買走一堆刀劍的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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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手的主人,穿著華麗宮裝,腰懸長刀的女人輕聲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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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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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憐幽木言無傷,唯願無違言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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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不知道是誰的名字,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俯視著言無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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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感覺腦海中一陣刺痛,言無憶眼前一黑,所能看見的便不再是那間小小的五金鋪以及化作廢墟的城市。出現在視線之中的,是夢裏那兩具封印著自己的玻璃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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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她,不是站在地上俯瞰著玻璃棺材中沉睡的自己,而是匍匐於地。玻璃棺材已然破碎,沉睡的人坐了起來,盡管仍舊沉睡,雙眼緊閉,仿佛提線木偶,卻仍向著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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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說,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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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寺千代看著被自己的氣機解開腦內封印,跪倒在地陷入昏迷的女人。如今的她應該叫做言無憶,不記得自己,不記得一宮數美,也不記得自己曾喜歡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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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她的人生已經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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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了找到那個歸來的線索。隻是一絲線索,虛無縹緲的線索,牽涉到那個她們一直在追尋的身影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