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平行世界。塔那托斯大陸篇:《失樓台》 第一章。霧非霧(四)(1 / 2)

從台階上響起腳步聲,到他們圍攻結束,光華消散,身影再次被濃霧掩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在這一瞬之中,十三件精靈遺物史無前例地攻向同一目標,這是連傳說中最凶惡的魔獸都未曾享受過的待遇。若非最後出現的黑色囚籠,精靈遺物“無暇立方體”,釋放在曆史中從未被攻破的結界將所有的攻擊吞噬,隻要流散出一絲餘波,費爾拉納便會瞬間化為灰燼,連同東海之濱吹來的風消散於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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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他們以七萬人的鮮血作為魔王軍與匪盜的劣跡,將魔王軍與匪盜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十三年後,在沒有替罪羔羊的前提之下,他們不想讓自己同樣成為曆史的罪人,因而準備了“白日無跡”,準備了“無暇立方體”,連同十二件精靈遺物聚集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殺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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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女孩之前所說的那樣,在這美好的夜晚,在這絕對的黑暗,在這彌漫世界的大霧之中,不管是他們還是女孩都不會留下一絲痕跡,不管是怎樣激烈的戰鬥,不管是怎樣淒慘的死亡,勝利者都會收拾殘局,將對方的存在徹底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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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路上,一陣陣被控製的呼吸飄落在地,在場的都是在屍山血海中的過客,即便自信女孩不可能逃過一死,卻仍不掉以輕心,站在原地豎起耳朵聆聽煙霧繚繞,握緊武器嚴陣以待。時間隨著霧氣從眾人的身邊走過,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計時默數,十二個默然無聲的碼表走過了一百四十七個空格,如此之久的時間過去,他們所包圍的目標仍沒有一絲聲響,十二聲細不可聞的歎息幾乎同時響起,十二塊心中的大石緩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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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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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冷漠而輕如歎息的話語再次響起,細微如同塵埃,即便是貼近耳邊也難以聽聞。但落在眾人耳中,卻如同黃鍾大呂在耳畔轟鳴作響,眾人心中的石頭即刻飛升到了嗓子眼,緊緊塞住喉嚨幾乎要脫口而出。所有人腦海中都被不可思議所填滿,無法想象聲音的主人是如何逃脫那一連串足以在眨眼之間將整個小鎮化為虛無的攻擊,對未知的恐懼甚至讓他們緊握精靈遺物的手第一次顫抖起來,心中第一次對自己手中代表人世最強力量的武器產生懷疑。但此刻他們已經不能細想,每一刹那的延遲都會給他們增添一分死亡的危險,他們再次提起勇氣,握緊手中的武器,朝向前方,張開顫抖的雙唇,振動幹澀的喉嚨,對自己的武器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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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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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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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中女孩屈指連彈十二,指速之快,接續之急,凝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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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一揮揮作劍,十二彈指十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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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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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道液體從身體中飛射而出的聲音幾乎同時在黑暗中響起,十二具軀體跌落在石板之上的沉悶響聲緊隨其後,十二道粘稠液體濺落在地的聲音,十二件不同材質的精靈遺物摔落在地的聲音,長袍摩挲地麵的聲音,頭顱滾動,軀體彈起複又墜地的聲音先後響起。十二個久經生死搏殺,無數次抹殺窮凶極惡之徒,手持重寶的影子,還沒來得及在世界上留下最後的聲音,也來不及做出最後的垂死掙紮,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在迷霧之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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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死都不知道女孩做了什麼,攻擊從何而來,隻是帶著眼中即便死亡仍未消磨的極端恐懼,大張著永遠不會再發出聲音的嘴,緊緊盯著黑暗,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