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扶著我站起來,伴書跑立刻跑過來查看我脖子上的傷口。
羅思存帶過來的幾個人也很快被製服。
羅思存被花平點了穴道僵在那裏,手裏的長劍也早被挑開。明明局勢已經完全逆轉,但羅思存臉上竟沒有一絲懼怕,依然笑靨如花,微笑著看向我,道:“原來芙蓉你的腿已經好了麼?真是可喜可賀。”
我微微偏過頭,讓伴書給我的傷口上藥,並沒有回話。溫浪漫也走到我身邊來,一麵冷冷看了羅思存一眼,道:“羅姑娘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倒叫人佩服。”
羅思存笑道:“我為什麼會笑不出來?溫莊主記性是不是不太好?”
溫浪漫一皺眉,羅思存又道:“我前不久才說過嘛。眼下整個花遲穀,除了這裏,已盡在我的掌握之中。若我過了約定時間還未露麵,百合海棠自然會帶人過來。就算花總管溫莊主武功蓋世,可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但誰又能保證混戰中小芙蓉可以全身而退?”她又看我一眼,頓了一下才繼續笑道,“唔,我倒是沒有想到芙蓉你的腿竟然已經好了。不過也沒關係。你們會備下弓弩手,不見得我就不會用。這大冷天的,或者用些火箭更好,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不知花總管意下如何?”
——她竟想燒了花遲穀!
我下意識叫起來:“你瘋了嗎?要是燒起來,穀中這麼多人……”
羅思存幽幽歎了口氣,打斷我,道:“我也不舍得呢,畢竟也是我呆了這麼多年的地方。但是,反正我得不到它,今天也難逃一死,不拖幾個墊背我怎麼甘心?”
“你……”我一時氣急,竟不知要說什麼好。
羅思存道:“當然,會不會走到這一步,全在花總管一念之間。芙蓉你要是不想大家一起死,不妨去求求花總管,想來你的話他還是會聽的。”
……要花平放了羅思存再自廢武功嗎?這怎麼可能?
但是,現在我們這裏幾個人,加上外麵那二十幾個弓弩手,也就是三十人左右,能不能對付得了羅思存的人先不說,如果他們真的先從別的地方放起火來,花遲穀多年積累隻怕真的會毀於一旦。
我咬了咬唇,抬起眼來看向花平,不知他會怎麼決定。
花平臉上卻並沒有太明顯的表情,他還沒說話,溫浪漫已先道:“羅姑娘今天是有備而來,真是心思慎密,步步為營。不念師恩,不顧舊情,也不怕日後江湖同道要問你討還一個公道麼?”
羅思存笑道:“江湖中的公道向來就隻有成王敗寇、弱肉強食。溫莊主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不過,溫莊主若是不想將性命白搭在這裏,大可先走一步,我絕不攔你就是。”
溫浪漫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但卻攔在我身前,一步未移。
花平這時才開了口,向伴書淡淡道:“茶涼了,讓他們重泡一壺上來。”
我不由楞了一下,現在這種局麵,他居然還在關心這個?而且,照羅思存說的整個花遲穀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又怎麼會還有人去泡茶?
羅思存嘴角的笑容果然變得更燦爛,完全隻是一副“看你去哪裏找熱茶”的表情。
但伴書卻一如既往恭順地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花平拉過一把椅子來讓我坐下,然後正正式式行了禮,道:“穀中弟子羅思存叛師背派,犯上作亂,現在已經拿下,請穀主處置。”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緩慢而清晰,竟似乎大廳裏每個角落都能聽見一般。
羅思存這才微微變了臉色,皺了眉道:“花平,我剛剛說的話你都沒聽見嗎?”
花平回頭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聽到了。那又怎樣?”
羅思存怔了一下,叫道:“你竟不顧花芙蓉死活,不顧花遲穀存亡嗎?”
花平隻是淡淡微笑,道:“穀主現在活得好好的,花遲穀的存亡,也並不是羅姑娘你說了算。”
羅思存還要說什麼時,便看到伴書端著一個托盤從外麵走進來,托盤上是一個青花瓷的茶壺,壺口熱氣縈繞,茶香沁人心脾。